她已經兩天沒和他主動說過話了,其實在那天她答應他在救了花婉月後留在他身邊,心中都還有一些疑惑要問。
“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那天,你並沒有和我說明白。”她直接開門見山,他要她留下來陪他一起面對宮中的變故,那他定是有著什麼計劃,否則,他怎麼會和她說,他遲早一天會和她一起離開這裡?
但面前的人聽到這問題之後明顯的愣了一會,並沒有開口回答她的問題。
她走到他身邊,俯首看他在房內看著的書,皆是一類關乎兵法、機關和醫藥之類。她似又有些疑惑。
在她的認知和了解中,他如今看的這些書,早該被他熟記於心。在戰場上,他能如此沉著的應對就連久經沙場的將軍們都頭疼的敵軍詭計;對於暗器、機關之類,他更是格外擅長,活用於書;還有醫藥,他身患隱疾,加上那地宮中如此繁多的藥物種類,也早就跨越了他當下看的這醫書之上。那他如今又重新翻閱,用意何在?
如果不是他,而是別人在看這些書,她倒是認為那人有臨時抱佛腳之嫌。
“你看這些做什麼?鞏固知識嗎?”
他又不答,只重新坐回座上,淡淡的飲了口茶。
她眉頭擰得更深,接近他時,他身上淡淡的紫荊香依舊還在,可為什麼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同,只是,她一時無法說出緣由。但看他黑髮如墨,和平常一樣並沒看出有什麼變化,又為什麼……
忽然,她又想到一點,從旁邊的小桌上也給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上,又向他走去。只是在來到他身旁的時候,很不小心的將那茶水濺到了他的發上。
一絲燙意似乎讓他的肩膀微微動了一下,但他還是保持沉默,繼續翻書。
“啊!是我大意,濺到你了!”她說著急忙取出袖中的手帕,二話不說便替他將那幾縷秀髮抹乾。
他驀地一驚,匆匆的回頭看她。而她亦是在那手帕上,發現了幾道淡淡的黑跡。
“你是誰?”她的臉頃刻冷了下來,突然猛地盯他,更瞥見了被她抹過的幾縷發上,竟現出了一簇銀白的髮絲。
他面具下的臉明顯一怔,直直的看她,卻還是沒有即刻回答。
她疑惑的看了看他,忽的將那窗簾掃上,然後道:“你不是南炎睿,你的頭髮也是染過的。而你用的染料就是那樺木皮和包側柏,將它們燒煙後點入那薰香油內,再用手抹在發上便可令頭髮立即變黑。然後,你讓福安送水來給你洗手,可不巧,就被我碰見了!”
“還有,你這兩天一直把自己關在這裡,哪都不去,也不去接觸其他的人,無疑是不想露出破綻,對嗎?你鮮少說話,也是不想讓我聽到你的聲音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嗎?可莫無痕卻能和你走得極近,他一直都是南炎睿的貼身護衛,但卻並不防你。想來,這喬裝的事,是真正的南炎睿要你做的吧?”
“最後,你看了那麼多天這些書,用意何在,惡補你自己的不足嗎?如果是他,他根本不會再碰這些看過的書,早就將它們牢記於心了。”
“想來,我進門時問你的問題,你也回答不出吧?”
她一連的推斷,將他堵得無話可說。
兩人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靜,須臾,只聽他“呵呵”一笑,終是開口說了一句:“看來,你還是比我更瞭解他。”
風千雪一愣,這聲音,怎麼感覺像是在哪聽過?
可她還沒來得及問,他已經將手伸到面具兩側,微微一動,那銀狐面具便從臉上摘了下來。
這又讓她再次震驚了,她怎麼可能會忘記這麼有特色的臉?
淡淡的銀白長眉,可面龐卻沒有一絲皺紋,如那頭被染的銀髮恢復原色,他整就是一妖狐化身。
“是你!”她驚歎的叫著。
衛凌風點了點頭,淡淡的笑了一下,“上次沒來得及介紹,在下衛凌風,是金滿城名下商鋪的總負責人。”
衛凌風?他不是金滿城?
風千雪又怔了,她還以為他是……
可他怎麼會到這裡假扮太子?這若被人知道,怕是要被殺頭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又道:“金滿城不是我,他從來不會去管理店鋪的事。”
“那你來這作甚?南炎睿呢?他去哪了?”一種不安的預感強烈的襲上心頭,他曾說他救不了花婉月,她以為是他不願意救,這才向他提出了條件。如今花婉月已然沒事,可他卻突然不見了。
衛凌風的目光依然在她臉上端詳,看她面色微微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