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太問：“什麼事？”

“他已經幾天沒回家了，我打他手機不接，打電話到他公司他就說加班，也不知道他晚上去哪兒了，我昨天──”

羅老太搶話問：“他有沒有回他父母家住？”

“沒有的，我昨天去他家了。他媽很不高興的，反過來問我石俊為什麼晚上不回家？還責問我最近在幹什麼，怎麼飯也不燒，石俊還跑回家吃飯。她有毛病啊！也不先問問清楚，上來就找我茬，我哪天沒做飯，他不回來吃我能怎麼樣？我在幹什麼關她什麼事！她怎麼就不問問他兒子天天晚上在外頭幹什麼！”

“他父母知道他晚上不回家為什麼就不能說他！”

“是啊！我以為最起碼這件事他媽會站在我的立場上，沒想到老太婆說我回頭問問他，象是我在騙她。我跟你說，今天下午他爸把我叫過去了──”

羅老太凝神冷色問：“怎麼說？”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把我教訓了一頓！問我怎麼連石俊的衣服都不洗，還要拿回來讓她媽洗。他說‘你不知道他媽媽身體不好啊？也太不懂事了！’他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我就該幫他兒子洗衣做飯？他把家當旅館，我還給他洗衣做飯，我沒那麼賤！”

“老太婆也可以不洗！男人照顧老婆孩子多的是，別說是給自己洗幾件衣服，就他那德行，誰願意給他洗！老太婆要洗那是她的事，沒見過這樣的父母，他兒子都是對的！我嫁閨女是給他們家洗衣做飯的呀！整天連個人影都見不著，還洗什麼衣服做什麼飯！”

“反正他兒子都是對的！壓根就不提他兒子晚上不回家的事，我算是聽明白了，他兒子不回家是因為我不給他洗衣做飯！”

“你把事情給他父母說清楚！你不說他們就認為是你理虧！”

“該說的都說了！有用嗎？他們就認為是我的責任，誰知道他外面是不是有花頭。我不管了！他們愛咋咋地！哦！臨走他媽還陰著臉問我‘你接下去準備做什麼？也不能整天在家裡待著！’不就嫌我不上班嘛——”

羅老太插話：“整天在家裡待著又怎麼了！吃他們家用他們家了嗎？有嘴說別人沒嘴說自己，她兒子一個月掙多少！……”　羅老太聲調激動，一臉怒氣，長喘一口氣，變換了一個姿勢。

第八章6：吃了大虧似的寒心

任慧一問：“任昊不在？”

“上那邊去了。”羅老太的話裡滿是酸味。

“現在不都離得近了嗎？讓施梵搬過來住唄，還租兩套房子，浪費錢！”

羅老太沒想過這個問題，避諱說：“那能行？”

“怎麼就不行？你們都不動腦子，錢多也不能拿來燒呀！住一起省一半房租，任昊也不用跑了。”

“說得也是。”　羅老太敷衍說。

羅老太心裡想著任慧一的事，擔心問：“你們下一步怎麼整？”

“我現在想開了，就問他一句話，還要不要孩子了，如果他不想要那就散夥！”

“那你們不過下去了？”

“他都不想要孩子肯定就不想和我過了唄！耗著有什麼意思！”

羅老太嘆口氣：“兒子媳婦都過到這個份上了！這當父母的──”

“說不定他父母盼著他早離呢！找個坐辦公室文化檔次高的！”

“切！”羅老太撇著嘴，一臉不屑的表情。

羅老太心裡既生氣又矛盾，想到女婿薄情，女兒受她公婆訓話，心裡一橫，心想不跟他們過了，離婚！再想到女兒的年齡，橫氣就消了半截。接著又想到施梵搬來同住一事，心裡本能地拒絕。同時也不否定同住的好處，　任昊就可以天天在家裡。羅老太還是決定先不提這件事。

第二天任昊和施梵過來時，羅老太心裡憋的氣有了宣洩的出口，對著兩人嚷道：“……還整天惦記著你姐上不上班！男人養家天經地義！這要真心疼孩子也別存那麼多錢了，給他們小夫妻再買套房子，租出去每個月吃租金也夠了，老頭老太存那麼多錢幹什麼呀！”任昊問：“石俊他父母不是早說要給他們再買套房子嗎？”“是啊！說了好幾年了，肯定是不打算買了，這人吶！”羅老太搖了幾下頭，感覺像是她對人家施了大恩大德，而別人卻背棄她，該她得的東西沒得到，吃了大虧似的寒心。

當年任慧一出嫁時親家沒給彩禮錢，羅老太為置辦嫁妝花了一筆錢，原本心裡就耿耿於懷，如今女兒的婚姻又瀕臨破滅，心裡的天平完全失衡。“可惜了慧一！要知道是這麼一家人，當初怎麼著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