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謝家來臥底,自然有其過人之處,我雖旁敲側擊,含煙卻口風甚嚴,倒是我自己幾次險些被繞了進去。
不再跟她糾纏,我問道:“二小姐,如今我們身居於此,難以和外面互通訊息,小姐以為該當如何?”
含煙淡淡一笑,道:“何須驚慌,我父親叔叔,都是絕世之才,又何必在意小小謝家,就是沒有我們的訊息,也不怕他們!”
我默然點頭,含煙接著說道:“倒是你,卜機,前幾日你一番策論,倒讓我大開眼界,以為你真是不世出的英才,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啊。”
我聳然一驚,難道被他發現了?
小心的觀察了一下她的神色,未有異常,我訥訥說道:“卜機何敢當英才之謂,小姐取笑了。”
含煙大聲嬌笑,絲毫不顧忌淑女的儀容氣度,我不由有點窩火,好不容易等含煙笑完,我有點不悅的問道:“小姐因何發笑?卜機又哪裡做的不妥了?”
含煙小手刮臉,道:“笨蛋,真是大笨蛋,還真是我說什麼,你信什麼啊,你真以為我是王家小姐啊!笨死了!”
什麼?搞了半天,原來這丫頭一直是玩好那。我心中暗惱,嘴上卻說道:“含煙小姐何出此言?”
含煙笑道:“你真笨,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大笨蛋!”
為了套話,我只好唯心的將這個大帽子戴上,反正謝蘊早就習慣性的叫我大笨蛋了,也不在乎多被叫幾次。
含煙搖著手說道:“大笨蛋,你今天可犯了很多錯呢,要不要聽聽?”
我無奈的點點頭。
含煙掰著手指頭數道:“其一,你一見到我,就自己承認是被謝家關起來了,這就是一個大大的破綻!”
“哦?這是從何說起?”我有些納悶。
含煙嗔道:“說你笨你還不認,誰告訴你我是被囚禁的?你一來就跟我表明心跡,企圖取信於我,這不很顯然,你是別有用心麼?”
我回頭一想,似乎李福確實只告訴我含煙有問題,讓我去看下,似乎並沒有說含煙犯了什麼事之類的話。看來確實是自己太大意了。
現在的我,由於通曉古今千萬年的歷史,在大事上已經頗有見解,可是畢竟小時候沒有父母在旁,出道歷練時間太短,很多人情世故,我並不知曉,因此碰到含煙這樣的老江湖,自然就露怯了。
想通這一層,我也就坦然問道:“如此,卜機受教,古人云,聞過則喜,還請含煙姑娘不吝賜教。”
含煙似乎對我沒有發飆感到很意外,她繼續說道:“第二,我本來對你來說是外人,你上來就告訴我那麼多謝家的秘辛,雖說叫如欲取之,必先予之,可是,你既然沒有相應的經驗,卻來告訴我這些,實在是很不明智的行為,而且,你為了取得我的信任,所說的不可能全是假的,有心人完全可以根據你的隻言片語,推測事情的真相。
我訥訥道:“什麼外人,咱倆那是內人。”
含煙嬌靨一紅,低頭道:“卜機,你又在胡說什麼呢,人家在教你呢,你這死人”
我乾笑兩聲,道:“含煙小姐,你繼續,不必理會。”
含煙又嘟囔了兩句大笨蛋,接著說道:“其三,我問你,你對王導,王敦的家族瞭解麼?”
“略知一二!”
含煙搖頭,道:“王家宗法關係實在複雜,叫二少的就有幾個人,我就隨口一說二哥,你就忙著認主,還好這是我,要是有心人,你麻煩就大了。”
含煙說的句句在理,我自然不可能不停,聽著她抽絲剝繭般的剖析,我額頭也冒出了冷汗,原本信心滿滿來這裡的我,如今居然被一小丫頭玩弄於鼓掌之間,說出去也真是夠丟人的。
含煙說完一二三,又跑回原來的座位上,仰著小臉,看著我的臉堆成苦瓜樣,自顧自的嘻嘻笑。
平靜了一下,我沉聲道:“既如此,明人不說暗話,含煙姑娘既然知道我的來意,我們何不開誠佈公,談談條件呢?”
含煙奇道:“談談條件?你要幹什麼呀,跟你說了我不是王家的小姐,還有什麼說的,你要是想陪我玩,倒是沒問題,那邊有圍棋,有琴瑟,有毽子,咱玩什麼都行。”
我搖搖頭,道:“含煙姑娘,你來謝家的目的人所共知,又何必遮掩,人各為其主,卜機也不會因此而心生偏見,何不”
“不必說了!”含煙打斷我的話,面色轉冷,道:“哼,心生偏見?你以為你是誰?本姑娘管你偏不偏見得,條件?哼,你有什麼可以跟我談的,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