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肩膀,推開人群離去了。
“你,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媽媽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看著兩個男女漸漸遠去。換作我是媽媽,我也不會甘心忍氣吞聲。爸爸居然在孩子面前公然丟下媽媽,帶著別的女人一走了之,我無法再對這樣的爸爸抱有任何信任。瞬間,我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瓷器摔碎的聲音,這尖銳的聲音像亂刀一樣在我胸前一頓亂砍,撕破了我們家的幸福。
但靜下心來,仔細一聽,才發現原來是幻聽。
一旁,媽媽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斷腸欲絕。一團團粘糊糊的鼻涕從鼻子裡時不時地掉出來。多彩豔麗的臉妝也早已和汗淚混在一起瞧不出了模樣。唇線泛到了一邊;眉毛變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弄得眼睛周圍也是黑圈;粉底霜也被蹭得只剩下一塊一塊的。
我從包裡拿出化妝紙,擦掉了媽媽臉上混在一塊的淚水、汗水和彩妝。人們嘖嘖地咂著舌,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媽媽。媽媽哭得更加悽慘了。
“該死的傢伙,又不是別人,他怎麼能和我的同學這樣呢……”
媽媽的哭聲又長又重。轉眼間,賢珠不見了蹤影。
這個夏天真是又熱又令人煩躁。
第06章 破碎的神話
很早醒來。外邊還是一片漆黑,看來現在還是深夜或是凌晨時分。我揉了揉雙眼後強行睜開,找到牆上的開關開啟了燈。已不記得我是幾時關燈睡著的。胳膊、肩膀、背,渾身上下沒有不酸不疼的地方。身子就像剛和誰摔打完一樣,特別地沉重。
啪啪,熒光燈一亮,我馬上就皺起了眉頭,燈光刺激到了我的視網膜。我眯了好一會兒的眼,以適應像槍刃一樣刺過來的光線。大肚子牛頭犬鬧錶還在若無其事地一步一步地在向凌晨邁進;書架上的書也和平時一樣整整齊齊地擺在上面;胡亂脫下來的衣服也仍舊團在一塊地掛在衣服掛兒上,卷在一起的襪子和平時一樣被扔在房門旁,就像再也不會穿了似的。沒有一樣東西和昨天有什麼不同。
但我卻察覺到家裡的氣氛與昨日不同,而且以後也將不同。
嗚嗚嗚,嗚嗚嗚嗚……,像是呻吟聲,又像是欲哭又止的嗚噎聲,刺耳淒厲的聲音從主臥室裡傳出來。媽媽真是痛心欲絕,每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看來在我睡得不省人事、在亂夢中徘徊之時,媽媽卻是一眼未合,哭了整整一夜。是的,在對爸爸完全失去信任的瞬間,媽媽的人生也就掉入了一個不見底端的無底洞。對於一個已婚女人來說,丈夫就是她的全部。不管怎樣,在對對方還存有責任和義務時,女人就不得不透過丈夫來看世界,擁有世界,在世上生活。但是現在,爸爸不再是媽媽的世界了。媽媽在一瞬間失去了她的世界。
我也和媽媽一樣,對於爸爸的背叛感到氣憤,但我卻沒有悲傷和失落。這畢竟只是爸媽他們之間的問題。爸媽是爸媽,我只是我。他們之間的事對我的計劃沒有、也不會有任何不良影響。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靠父母上大學,我懂得我要自食其力,而且我也一直都在朝我的目標一步一步地邁進。自然法則第一條,孩子總要離開父母獨立生活。儘管因為他為因素這種獨立生活有些提前了,但是我的未來卻儼然存在。我不容許他人妨礙我的未來,所以我不可以悲傷過度。
就在昨天早上,媽媽還吵吵著要馬上去練歌房練歌,可現在她卻像一個揹負全世界所有的悲傷的人,不停地、悲痛欲絕地哭泣著。媽媽曾經這樣說過,煩著心過也是一輩子,像傻瓜一樣過也是一輩子,不可開交地吵著過也是一輩子,所以她一直都在努力過得快活一些,可如今不懂事的媽媽似乎已沒有了這份平和。
今早,很是懷念那像筋斗的麵條一樣綿長而不斷的歌聲。
也不是隻有我家才這麼繁亂。世界也同樣是每天不得安寧。政客們一刻不得消停地叫囂著,惟恐彼此不得輕軋;農民們為阻止大米市場開放而鬥得頭破血流;工人們為提高薪金和求得身份保障,或是佔領高速公路或是自焚。還有市民團體四處高呼反對派兵伊拉克,反對在住宅區前建設高架橋,反對建設垃圾場、埋藏場,反對建設核廢棄場,反對建設焚化場,反對建設高速公路,反對提升稅金,反對遷移行政首都,反對指定投機地區,人們為進行各種反對鬥爭,嗓子都喊啞了,大家猶如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整個世界也是如此。在戰火硝煙瀰漫的伊拉克每天都會發生好幾次炸彈爆炸事件,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毫無休止的紛爭也導致了自殺式炸彈爆炸事不斷髮生。和這些相比,我們家還算是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