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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他十分熱切地看著方易,直接忽略了葉寒的眼神。

詹羽下午和晚上不用上班,四個人就在石豐藝家裡打起了火鍋。石豐藝非常開心,他說家裡很久沒那麼熱鬧了,唯一的問題就是葉天師吃得太多,存糧嚴重不足。

方易心想也許這樣可以交到一個新朋友,也挺好的。石豐藝的同類身份令他莫名地有一種安全感。

吃飽喝足之後,石豐藝抱著自己的電腦說要回復讀者評論,方易跟詹羽瞭解回老家的路線。方家的舊族住在另一個城市的縣城上,只通客運,下車之後還要走很長一段路。以方家親戚對方易的冷漠態度來看,方易並不認為他們會來接自己。他有些頭疼:下了車之後怎麼走?再問下去就太不自然了。

詹羽卻徑直繼續往下說:“下車之後你問縣政府怎麼走。過縣政府門口一直往前,看到馮氏堂之後右拐……”

方易聽了半天,奇道:“你怎麼知道?”

詹羽:“……我去,你失憶那麼徹底?我跟你回去過啊。”

方易:“哦哦哦。”

詹羽無語地看著他。方易趁他接電話的時候起身,走到了陽臺上。

他有些緊張。越是和詹羽熟悉起來,他就覺得自己很快會被看穿。在熟悉的皮下藏著一個完全陌生的靈魂——他害怕詹羽會發現這個事實。

葉寒走到他身邊。

“跟詹羽聊什麼呢?”

“以前的事。”方易把心思收回來,瞥見葉寒手裡拿著一本書,“你看書?”

“看。”葉寒不僅看,還看了一半。

方易有些好笑。這本書就是那幾本“純愛書系”裡的,葉寒居然看得下去。

“說什麼的。”他隨口問。

葉寒抬眼瞅瞅他,冷靜道:“做來做去。”

方易:“……什麼?”

“他深深地貫穿了我。啊。啊啊。我大叫。嗯。但我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愉悅。爽不爽。他伏在我背上,嘶啞地問。”葉寒十分認真,一字字地念給方易聽,“痛的地方——不對,是疼痛的地方。嗯咳,疼痛的地方不止是身體,還有心。啊。這就是愛嗎。啊。又強悍又狠毒的愛啊。啊——”

“夠了!”方易大驚,愣了半晌趕快打斷了他毫無起伏的棒讀,“你……你有病嗎?念這個做什麼?”

葉寒合上書,平靜地說:“那你剛剛又在緊張什麼。和詹羽說話讓你很害怕嗎?”

“謝謝你,下次請換一種減壓方式。”

葉寒勾起唇角笑笑,轉身倚在欄杆上,看向屋內的眼神有些陰冷。兩人站在光和暗的交界處。

“小心詹羽。”葉寒說。

☆、小手(5)

方易怔了片刻。

“他怎麼了?”

葉寒抓抓鼻子:“他太熱切了。”看到方易被自己的話弄得有些茫然,他抬手拍拍方易的頭。“算了,當我亂說,別多想。”

方易沒有動。他凝視著葉寒,又轉頭去看一門之隔的詹羽。

在被整理得異常整潔的房間裡,方易沒有找到任何這個身體的前任主人留下的朋友訊息,包括詹羽的。那“詹羽是方易的朋友”這個印象……是怎麼來的?

是從他回家的時候開始,從他踏出同事的車子、見到那個把自己腳踏車放在一邊就跑過來要扶他的小警察開始。

“你這人,都那麼熟了,還和我客氣什麼?”詹羽當時是這樣說的。對心裡充滿緊張、對周圍一切都十分陌生的方易來說,這句話無異於是安全感的來源。 詹羽臉上真誠的笑意、他的警服,都是這種安全感的催化劑。

所以方易從來沒有懷疑過詹羽。他信任的並非詹羽,而是“方易”本身——這個年輕人不像他那樣孤傲、閉塞,能與同事相處得那麼自然友好,自然也應該有一個兩個摯友。這種感覺令方易心安,他可以依賴另一個方易經營好的人際關係,哪怕鳩佔鵲巢,也可以安穩生活下去。

方易從未想得那麼多,此刻覺得背脊發涼。

“來了。”

葉寒突然道。

石豐藝竄到玻璃門前,一臉驚慌地比劃。其實不用他指點,葉寒和方易都看到了從牆壁上緩緩爬過來的小孩。

這次方易看得更清楚了一些。那孩子臉龐腫脹,臉色發白,邊敲邊爬,手腳在牆上留下淋淋漓漓的水漬。濃濃的屍臭襲來,連葉寒都皺起了眉頭。

“這麼臭,周圍的人都沒發現麼?”他問。

“這棟樓住的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