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召玉的手背。
“姑爺呢?”小桃招呼莊頭,“你們趕緊去找找。”
“不必了。”她輕輕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夫君他……已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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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莊子裡,她首先沐浴,洗淨滿身的泥汙,接著換上一身純白衣裙。頭上釵環盡褪,髮髻上只斜斜的簪了一朵雪白的素馨花。
當她這副樣子出現在老太太和二位太太面前時,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苦命的孫女兒啊……”老太太摟住她,老淚縱橫,“你們這倆孩子,郎才女貌的,正是天作之合。這才新婚,怎麼就……莫非是天妒良緣?老天爺沒眼啊……”
二位太太也跟著掉眼淚。
大太太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娘莫要悲傷,仔細自個兒身子。”
“是啊……”楚氏強顏歡笑,上前安慰。
莞嫻的奶孃,想起自家主子從小沒了娘,這才成親幾個月,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也悲從心起,哭了起來。她這一哭,莞嫻房裡的大小丫頭便也跟著哭了。
這哭聲似乎會傳染似的,剎那間,這屋子裡的主子丫頭便哭坐一團。
“老祖宗、大伯母、娘……”唯一沒有哭的莞嫻無奈笑了笑,反過來安慰三位長輩,“記得我幼時第一回見餘道長,他曾說過我二十歲前沒有姻緣……或許,這就是我命該如此吧。莞兒原本福薄,如今還要讓長輩們為我傷心難過,那不是折煞莞兒麼?”
“唉……”聽她這麼說,眾人唏噓了一陣,慢慢止住了眼淚。
“好孩子,你一向乖巧,心思又多……”老太太摸著她的面頰,嘆息道:“若是難過,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別放太多事兒在心底,啊?”
“莞兒明白。”莞嫻鼻子一酸,眼裡便不由自主的落下淚來。
過去,她一向以為老太太是將她們這幾個孫女兒當蘇家男丁加官進爵的籌碼,對她們並無什麼祖孫之情。可經過家變的患難與共,在莊子裡的朝夕相處,她逐漸明白,老太太對她們,也是有慈愛之心的。而現在她對自己,更是發自內心的憐愛。
莞嫻撲進祖母懷中,嚶嚶低泣。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身邊的王嬤嬤走過來,躬身稟告道:“老太太,四姑娘還是什麼也不肯說。”
“這丫頭……”老太太臉上佈滿寒霜。
她是見過世面的人,做了一輩子的當家主母,聽說宸晏從瑞嫻屋裡破門而出,她便猜到了七八成。後來在瑞嫻屋裡搜到藥瓶,又見她衣衫凌亂,更是明白了十成十。她們做長輩的,處心積慮幫她尋一門好親事,她卻沒臉沒皮的去勾引姐夫!若是這事兒傳出去,蘇家的臉面可就丟盡了,江南的那門好親事只怕也要泡湯。
……瑞嫻這個丫頭她是清楚的,單憑這小丫頭一個人,絕無本事弄到那些藥。她做出這等事來,這後頭必定有人攛掇。於是她便命人細細審問,誰知這丫頭嘴倒挺硬。
“不肯說是麼?”她冷哼,“那就家法伺候!”
院子裡,擺上了一條長凳。兩個孔武有力的丫頭押著瑞嫻出來,將她按在長凳上,接著嬤嬤便請了家法——一根紫檀木杖。見老太太點了點頭,她便揮起木杖,重重的打在瑞嫻臀上。
“唔……”瑞嫻痛撥出聲。
“那藥是誰給你的?”老太太聲音冷厲。
“我不知道……”瑞嫻咬緊牙關。
“那就打到你知道為止!”老太太氣呼呼的一拍桌子,“繼續打!”
啪、啪、啪……
木杖一下下打在臀上、大腿上,瑞嫻的裙子上漸漸滲出血色來。
她平日在蘇家也是養尊處優的四姑娘,哪裡受過這樣的苦?她的眼淚噗噗直掉,但卻咬牙不肯多說一個字。
楚氏在一旁瞧著,有些於心不忍,開口說道:“娘,四姑娘畢竟還小,這麼打下去,萬一打壞了……”
“咱們蘇家沒有這麼不守規矩的閨女!”老太太依舊寒著臉,“若再不說,直接杖斃!”
“……”楚氏見老太太下了狠心,只得輕嘆一聲,不敢再勸。
“別打了。”隨著聲音,一個女人走進來。柳眉杏眼,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
“是你?!你為何在此!”楚氏大驚失色。
“哪兒來的蠢婦,好大的膽子,見了老太太、太太們也不請安?!”嬤嬤大概不記得她了,見她穿著打扮皆與莊中僕婦相同,便朝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