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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鈞慢慢閉上眼,道:“你早就想通透了。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動手,還猶豫?僅僅是因為殺不了我?還是有其他理由?”
秦越笑了一聲,淚水突然滑落,道:“這才是程鈞你最厲害之處。一起殺你的念頭,幾百個不殺你的理由就衝上來。說近在眼前的,有我的同門在,九雁山不會滅亡,可是沒有你,九雁山又沒有未來。朱老大臨終的時候,親口許諾,將九雁山託付給你,我也親口答應了,只憑這一條,我就沒辦法殺你。”
程鈞道:“殺不死我,你倒敢自殺,你越來越有出息了。”
秦越道:“因為我想通了。朱老大,包括我,都想當然了。我們都信你無論怎麼說,還是想讓九雁山好的,哪怕是為了利益,也該如此。但你真的如此麼?你可以恍若無事的將海鬥星盤拿出來,可見你心黑皮厚,對過去之事從未放在心上。過去你不曾放在心上,現在你又何曾真正有一份真心?九雁山若是散了,大家還有一條命,若有你將九雁山隨意擺佈,大家都不知道哪一天死了,何談未來不未來?我寧願散去九雁山,也不願意剩下的同門毀在你手裡。至於我自己一死,雖然不能將你如何,但我能讓你帶不走九雁山。你去外面如何折騰,如何毀天滅地,與我何干?”
程鈞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以你對我的揣測,今天還肯與我說這些話,也算是對我仁至義盡了。”
秦越慘笑一聲,道:“是我犯賤,即使是現在,我還希望你給我一個解釋。哪怕是一個承諾,能讓我把九雁山交給你的承諾,可是我現在不信你,你說什麼我又不想聽。我一定是瘋了。”
程鈞苦笑一聲,第一次凝視著他的眼睛,正容正式回應道:“我改過。”
秦越挑眉道:“什麼?”
程鈞眉頭皺了起來,保持著平靜,道:“你說天時不能為人掌握,但能為人所揣測。既然能為人所記錄,自然也能被人篡改。別人不提,我親手改過界門的記錄。你自己推算過沒有,界門的氣運變動?最適合開啟的時機,也就是兩界之門最薄弱的時候,是應該在最近嗎?”
秦越慢慢冷靜下來,搖頭道:“我不會推算這個。但是根據界門上瀑布的水流,我也和朱老大商量過,在數年之內,或許界門會倒。數年之內……是了,如果按照真實的記錄,林通秀來的不合時宜。你篡改過記錄的資料?你……你讓災難提前,有什麼意義?”
程鈞苦笑,秦越此問,已經把自己從冷漠的旁觀者,變成了陰謀的推動者了。徐徐道:“這才是最奇怪的,我沒有讓災難提前。”
程鈞之所以一頭霧水,根本想不到秦越懷恨自己的原因,就是因為根本沒想到他發出的訊息,和玄道這回下來有什麼關係。
也就是說,他絕不認為自己發出的訊息會造成什麼後果。
為張清麓記錄界門的工作,就像秦越所說的,是在來九雁山之前就定下的,本來就是張清麓支援他入主劍閣的交換條件。當然,他只為自己做事,記錄怎麼寫也是全憑他自己的喜好。
九雁山界門的變動,是一個迴圈往復的過程。由強到弱,由弱到強,成一個完整的週期。而現在這段時間,確實是界門變得極其薄弱的時間段。但這個衰退的時間段實在很長,即使是現在,離著最薄弱也最適宜進攻的臨界點,也還差十年左右的時間。
前一世,九雁山的崩潰是在將近十年之後,而界門的臨界點大概也是在那個時候。今生程鈞推算,果然與前世契合。他還有些得意——即使是重生回一個人來,能改變歷史,這種天地元氣變動的大局,也不可能受到什麼影響。如果這個大局不變,那麼天下大勢發展的具體時間,他也可以掌握。
即使是如此,他還是隨意的刪改自己所測算的資料,他習慣於搞這些小動作,將真相儘量壟斷在自己手裡,另一方面,也本能的想要推遲災禍的時間——即使是紙面上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強忍著不適,程鈞平靜的敘述道:“如果上清宮的依據是真實的資料,那麼離九雁山崩潰,至少還有十年。如果上清宮的依據是我送去的資料,那麼就應該還有二十年。”
秦越眉頭皺了起來,道:“你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有其他的觀察來源?九雁山還有其他內應?”
程鈞搖頭,道:“沒有。剛剛我在想這件事。你不提我想不起來,一提的話,難免心驚。不是內部的問題,別說你不相信同門會背叛,就算是真有,他測量的也應該只是實際的資料,也就是十年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