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其中一個正蹲著身子,用手槍的槍管去捅中槍者。很快。他搖了搖頭,扭頭向旁邊的人說了些什麼。
一個叼著煙的中年人揮了揮手,幾個人轉身離開了。那個中年人則用腳尖踢了下屍體,將菸頭兒吐在了死者背上,接著掏出槍。對著屍體連開三槍,這才大搖大擺地去了。
“幹什麼啊這是?……”溫曉春的聲音顯得有些驚慌。“光天化日的,嚇死人哪。”
“是國安局的人,他們在追捕日本間諜。”鍾珊玟嘆了口氣,掏出一盒金紙包的“白山”香菸來,中指在盒上敲出了兩根香菸,叼了一支,把煙盒向溫曉春一送:“可惜沒抓到活口。”
“那也沒必要弄得這麼嚇人,在鬧市就敢開槍,不怕傷到無辜麼?”溫曉春擺了擺手示意不抽,隨即嘆氣道:“我記得有一次是警察局的人抓一個日本間諜,動了槍,結果人沒抓到,反而傷了一個過路的老太太,知道那老太太是誰麼?是‘冠生圓’劉二掌櫃的娘,這事兒鬧得挺大,見了報,一時間輿論大譁,聽說警察局還賠了錢,但老太太畢竟是傷得不經,差點沒命。我說小玟,靜安寺離你們仙樂門可不遠,你可得小心著點兒。”
“沒事,我們那兒還算太平。”鍾珊玟掏出打火機,低頭將香菸點上,深吸了一口,轉臉向窗外,吐了個淡淡的菸圈兒。“現在世道不太平,日本人有吞象之心,一直不肯放過咱們華夏,其實他們很早就把手伸了進來。可笑國安局那幫人,現在才知道動手,已經晚了。”
溫曉春向左右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小玟,我聽說你們邊兒好象有共布黨的人?國安局已經盯上了。”
鍾珊玟瞥了他一眼:“你聽誰說的?”
溫曉春一窒,隨即笑道:“人云亦云麼!我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
“管他是日本人的奸細還是共布黨分子,反正都是給人家使喚的狗,這幫人整天偷偷摸摸的搞破壞暗殺,給人抓住,死了也是活該。”鍾珊玟譏誚地說:“只要別牽連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倒黴就成。”
“是啊!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們都是些江湖閒人,管不了那麼多國家大事,能好好活著就行。”
溫曉春的這句話剛一出口,電車轟隆一聲,到站了。
鍾珊玟和溫曉春道別,下了車,電車重新遲緩地向前開去。
遠遠的路過那具屍體時,鍾珊玟向那裡瞥了淡淡的一眼。
青黑的馬路中央,雨水呈現出一汪悽惻的暗紅,向四周極慢地滲淌著。宛如一曲哀傷到了極致的柔板。
屍體旁,落了一隻圓框黑邊眼鏡。
鍾珊玟將夾著香菸的左手伸出窗去,沒有讓溫曉春看到指間那輕微的顫抖。
鍾珊玟在馬霍路附近下了車,隨著“叮噹叮噹”的電車聲向北走去。
雨水打溼了腳下的青磚,路面盡是凸凹不平的水窪。溼冷的空氣滲透進鍾珊玟的面板,肌肉,乃至骨縫裡,不斷稀釋著她體內的熱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六百四十七)神秘人物
輪子濺起的泥水打溼了她的褲腿。街對面的滷鴨店前,燙了發的老闆娘蜷著一隻腿,靠在門板上吸菸,向過路的行人飛著媚眼。
仙樂門的舞會分早晚兩場,此刻夜場還沒開張,門口兩個穿了類似滿清時代官服的侍者正拿著掃把,清掃中午舞客們丟下的垃圾。見她來了,臉上都露出笑容。
“鍾小姐,來得這麼早。”一個年輕的“中堂”擦了把臉上的雨水,親熱地問道。
“今天坐了電車來的,上午生意好嗎?”
“不如鍾小姐在的時候好。”
“豐升藥行的宋經理來了?”
“是啊,他晚上有飯局,今天特意來跳的早舞,鍾小姐怎麼知道?”“中堂”有些好奇地問。
鍾珊玟將吸完了的菸頭隨手扔在垃圾裡,向其中一個揉癟了的煙盒努了努嘴:“熟客裡只有他最喜歡抽那種加長了的‘哈德門’牌香菸。別的煙他這個老煙槍也抽不慣,嫌勁兒小。”
“中堂”探頭瞧了一眼,笑著說:“都說鍾小姐耳朵好使,想不到您眼睛也是這麼靈。”
“沒辦法,天生的。”鍾珊玟抽出一根香菸,向他扔了過去。
“中堂”接住煙,夾在耳朵上,立馬麻利地向她打了個千兒:“謝鍾小姐賜煙——!”
鍾珊玟拍了拍他的肩頭,向大門內走去。
這個關於飯局的訊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