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小舅兄笑嘻嘻跳到馬氏身邊,趁她不注意猛地撥下一根金釵,在手裡翻來翻去的看,對黃天順笑道:“黃大哥,我識的字不多,你來看看,這釵子上刻的是什麼字?”
黃天順接過來在釵子的刻花處,找到一個寫在一朵梅花裡的黃字,他將釵子遞給母親,“娘,您看看,是不是我妹子的嫁妝?”
黃劉氏接過來仔細瞧了瞧:“對,這根釵子是我給你妹的壓箱底,說是讓她饑荒的時候拿出去變賣,所以用的都是十足的赤金。”她看著馬氏冷冷一笑。“我閨女的嫁妝怎麼跑你頭上了?”
馬氏支支吾吾,眼珠子亂轉:“你閨女把釵子當了,我又贖回來的”
黃劉氏做出恍然大悟狀,“哎喲,真是感謝親家母了,那麻煩親家母把典當票子拿出來,我看親家母花了多少錢,我好補給親家母!”
“早就扔了,誰還留著那玩意兒?”馬氏強做鎮靜。
黃麗娘忍不住了,“婆婆,我啥時去典當過嫁妝啊?這明明是你從我手裡騙走的。”馬氏撇撇嘴,心虛的把頭扭到一邊。
朱氏看看屋子裡的人,偷偷挪到牆角,把頭上的幾根釵子還有手臂上的金鐲子給撥下來,哪裡想到柳家的小舅兄早就注意她的一舉一動,衝上前去,反剪了她的雙手,只聽得她一聲慘叫,柳小舅兄從她手裡搶出來一個臂鐲和一根鑲珍珠銀簪。
柳小舅兄把東西又交到黃劉氏手中,黃劉氏仔細看了看,說道:“老姐姐,這根鑲珍珠銀簪好象是你家的,我看上面刻著一個柳字。嗯,這個臂鐲,是我家閨女的陪嫁!”說完把鑲珍珠銀簪遞還給了柳氏的母親。
柳母接過銀簪點點頭,道:“對對,這是我家梅丫頭的陪嫁!”她一臉怒氣看著馬氏,“親家母,我嘴笨,不會說啥大道理,我只想問問我閨女的銀簪子怎麼跑你大媳婦的頭上去了?”
馬氏瞪了大兒媳一眼,抿抿亂紛紛的頭髮:“那是你閨女不要了,給我的,給我了自然就隨我處置了!”
柳氏站起來氣憤的說道:“婆婆,人說話要講良心。那根銀簪子是我二郎五歲的時候生一場大病,你不肯出錢看病,我不得已只好把銀簪送給你,你才給請了醫士來瞧病。可憐我的二郎,才五歲!才五歲啊,我是你的兒媳婦不是你親生的閨女你可以不疼我,可二郎是你的親孫子啊!你不見銀簪不請醫士,我要不給你,我二郎早就沒命了”
柳氏說著說著眼淚撲簌簌的掉落了下來:“你那心,那是多毒啊?我生六郎的時候,孃家三天後過來給送催奶,帶了幾條鯽魚還有豬蹄。等我娘走了以後你在院子裡罵罵咧咧,說我只知道吃不知道下地幹活,生個孩子又不是什麼頂天的功勞,是個女人都會下蛋。你在伙房裡給我煮湯,把肉都撈走給你大孫子吃,我只能喝清湯白水。寒冬臘月天,我在屋子裡凍的渾身發抖,跟你多要個柴禾燒你都不給。為了能生個火讓孩子暖和暖和,我把我的銀鐲子塞給了你。我生的可是你親孫子啊?你就這麼挫磨我?可是小六就是硬氣,硬是挺過來了我的兒,我的兒,我命苦的兩個兒啊”
“我第一胎生了美娘,坐月子你不肯給我洗衣裳,我只好月子裡自己去洗尿布,孩子他爹給我洗了幾次,你就在院子裡指桑罵槐的說我不要臉,不守婦道,指使你兒子。你罵的那叫一個難聽,別人從院子外經過,還以為我偷了漢子”
屋裡屋外的人聽到這裡,都沉默了下來,鄒晨低下頭抹抹眼淚,再一看二郎和六郎,已經是滿臉的淚花泣不成聲,四郎和五郎也是捏緊拳頭眼裡含著淚。鄒晨嘆了口氣往二郎身邊擠了擠,輕輕拉著二郎的手。
二郎一字一句地說:“我以後一定要孝順我娘,一定要孝順!”轉過頭對六郎說,“你要是敢不孝順咱娘,我就打死你!”
六郎‘嗯’了一下,重重點了點頭:“二哥,我要是不孝順咱娘,你一定要打死我”鄒晨一頭黑線,心裡本來正難過的,卻被六郎給逗笑了,被人給歪了帶還不知道,什麼叫不孝順咱娘,你就打死我啊。
兄弟兩個經過這一天,突然的長大,從此以後對母親萬分孝順,過了幾年,兄弟倆人有了出息卻比以前更加用心的侍奉父母,被當地人傳為美談。
“婆婆!”黃麗娘低下頭不敢看母親,快速的說道,“我掉了第一胎隔了半年,懷了四郎!您說怕我懷著身孕身體不方便,把那些首飾還有面料尺頭弄丟弄壞了,要幫我鎖起來保管。我,我一開始沒同意,可是後來我覺得婆婆待我極好,所以,所以我隔幾天在大嫂頭上看到那些金釵,您說大嫂只是戴幾天圖個新鮮,可是,可是都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