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知道。”章老夫人扭頭啐她一口,“我就看她是個主意大的。”
“可不是,”曹嬤嬤隨著她的話附和,“尋常姑娘聽了這個話,怕要哭死,嬌姑娘卻還要跟馮氏見面,真難得。”
“是啊,生的又好,又有見識,難得的是有主見,不由著人揉搓。”老夫人滿口皆是讚賞的話,臨了的時候略沉了嗓子,“只要不走錯了路,確實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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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瓊是在崔昱要去上學的時候,在角門旁的甬路上攔住了他的。
“姐姐怎麼在這兒?”崔昱把小袋理了理,從崔瓊手裡抽出胳膊,退了兩步,“嚇了我一跳。”
崔瓊臉色卻不怎麼好看:“我有話想跟你說,想了好幾天,總不得空見你。”
崔昱一開始沒當回事,就笑著勸她:“我這會兒要去學堂,要是遲了師傅要打的,姐姐等我回家,我去找你,啊?”
崔瓊卻攔在他面前:“這是很要緊的事情,不問了你,我總不安心!”
因她咬重了話音,崔昱才斂了笑認真起來:“姐姐這是怎麼了?”
崔瓊像是整個人繃的很緊,四下掃視了一圈,確定此處無人,才擰眉道:“你覺不覺得成嬌有些不對勁?”
她話裡提起薛成嬌,崔昱眼皮跳了兩跳,上了心:“成嬌?成嬌怎麼了嗎?是不是今兒母親告訴她薛家來人的目的,她出事了?”
崔瓊張口啐他:“平日裡也是拿主意的人,提起成嬌來就亂了心神。”
崔昱稍稍安心,知道不是薛成嬌出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有話直說吧,可別叫我猜,一會兒我真要遲了。”
崔瓊白了他一眼:“我問你,成嬌剛住進來的時候,是不是沉默寡言,也很少出來走動?頂多是咱們去尋她,她才真心實意的說笑玩鬧。”
“是啊,為這個你不是還沒少勸她嗎?母親也沒少嘆氣,生怕她養成孤僻的性子。”崔昱說著說著,發覺出不對,眉頭深鎖,“她近來……”
“我適才聽母親講,成嬌知道了薛家太太的來意,卻還是要跟薛家太太見一面,說要把話說清楚。”她拿手戳了戳崔昱,“她什麼時候這麼有主意了?”
崔昱也吃驚,可又覺得不像什麼大事,反手拍拍崔瓊:“許是落水之後想通了吧,之前她自己不是也說了嗎,還是與人相交的好。至於薛家太太的事兒……那畢竟是她親嬸孃,她想把話說開了,也沒什麼不妥的……”
其實這話他自己說的都有些底氣不足。
崔瓊自然又多看了他兩眼,嘖了一聲:“那即便這些都不提,我只問你,絡子那件事,又怎麼說?那天下午,她分明看出來絡子不對勁,卻不提點你。到了晚間在祖母的花廳,還是她先說了一嘴,說像是年輕女孩兒尋常打的,祖母已經不痛快了,她還要添一把火,拱的祖母訓斥你?”
說起這個事情,崔昱也覺得憋屈。
那天晚上回到屋中他細想了想,成嬌的說辭其實站不住腳。她既然以為東西是三嬸送的不要緊,又為何在祖母面前說那樣一句話?擺明了是拱火的。
他一向待成嬌與旁人不同,也知道她不會坑自己,可這個事確實說不過去。
眼下崔瓊又提起來,他雖覺得不對勁,卻還是替薛成嬌辯白:“她許是無心的吧。”
哪知崔瓊卻搖了搖頭:“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
崔昱讓她噎的沒話說,便袖著手站著。
“我也知道成嬌心地善良,更不會坑你,但是這件事太奇怪了不是嗎?”她稍頓了頓,“第二天我們在祖母那裡見姜家太太,姜雲璧的腰間綴了根跟你一樣的絡子,我原本是沒看見的,成嬌特意叫我看。你真覺得這期間沒什麼關聯?”
崔昱驚的張大了嘴:“你的意思是說,成嬌不待見姜雲璧?”
“我說不清楚,”崔瓊也是一頭霧水,只是深感奇怪,“祖母眼睛那樣毒,姜雲璧那根絡子她肯定也看見了,打發了我們走後留下了三嬸一個人。我覺得成嬌是故意的,可她從前不這樣啊?”
“姐姐也不要多想了,”崔昱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湧,可他又怕崔瓊猜疑薛成嬌,將來對薛成嬌不好,還是開口勸崔瓊,“她從沒見過姜雲璧,何至於利用我去打壓她?這件事看起來像有諸多聯絡,可萬一就是偶然呢?姐姐想的這樣多,若是給成嬌知道了,她不是要傷心死?”
崔瓊也心疼薛成嬌,可心裡的不安卻一日重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