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還要從兩天前說起。
那一日潤大太太新得了一套青花茶具,打發漆姑給崔昱送過去。
其實這種事情,原本是輪不上她做的。
只是那天也很巧,屋裡的丫頭們各自手上有了差事。
潤大太太得到這套茶具時,賞玩了一番,正好漆姑進來添水。
於是潤大太太一眼看見漆姑,隨手叫了她近前,打發她給言景堂送去。
漆姑這個丫頭,骨子裡是帶著一股烈性的。
當日漆玉被攆出去,事情始末她全都知情。
雖然照月每個月都會悄悄地送二兩銀子到她們家,可這口氣她卻一直都咽不下去。
漆玉沒骨氣,為了銀子幹這種事兒。
可她卻看不慣。
崔昱也好,照月也好,說白了不就是欺負人的嗎?
所以她去言景堂時,碰上照月,再加上嘴碎,就多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
照月是崔昱屋裡第一得臉的大丫頭,除去老太太、太太們屋裡貼身的丫頭外,底下的這些小丫頭們,哪個不叫一聲“照月姐姐”?
叫漆姑指著鼻子數落了一通,她立時就拉下了臉來。
這事兒原本鬧的也並不大,兩個丫頭之間起了紛爭,沒有人會放到心上去。
可那天她們兩個人話裡話外牽扯到當日姜雲璧的事情,還攀扯上了崔昱,這就了不得了。
有心人聽有心話,沒出兩天,這事兒就在府裡傳開了。
長房這裡是最先傳起來的。
潤大太太知道的時候,氣不打一處來,把兩個丫頭叫到跟前,仔仔細細的問。
漆姑說的有板有眼,照月卻死咬著不鬆口,就是不說出崔昱來。
潤大太太有心遮掩過去,不過隨口訓斥了她們幾句,便不再多說。
可是到了這一日,三房、四房,全都得了信,知道了這些話。
袁氏是最先鬧到這邊來的。
周氏在家裡攔了半天,怎麼也沒能攔下來她。
跟長房撕破了臉,有什麼好處呢?
姜雲璧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根本就不會再有人提起。
三房不過是當時丟了臉而已,過去了就過去了,現在再回過頭來跟長房對質,豈不就太傻了嗎?
可是袁氏哪裡肯管這些?當下怒火沖天的就去了長房。
章老夫人知道的時候,也是臉色鐵青。
這件事,她原本就知情,可是卻沒想到,會有一日被人這樣鬧將起來。
潤大太太被叫到了敬和堂中,堂下跪著漆姑和照月二人。
袁氏滿目怒火的坐在章老夫人下手處,周氏陪在她身邊站著不說話。
潤大太太請了安,心中也知道是瞞不住了。
她不禁暗惱,可事情到了這地步,說什麼也沒用了。
章老夫人點點桌案:“這事兒你前兩天就知道了?”
潤大太太點點頭:“是,她二人各執一詞,我就打發她們回去了。”
袁氏冷笑了一聲:“當日丫頭們不也是各執一詞?怎麼就要擠兌雲璧?擠兌我們三房?現如今換到了你們自己個兒身上,就這樣算了?打量著欺負誰呢?”
潤大太太微眯了眼,低下頭去,卻不理她,只同章老夫人回話:“總不可能由得她們隨口攀扯,況且當日雲璧的那個丫頭也不是沒去指認過,咱們也不是無緣無故給雲璧扣帽子的。”
章老夫人沉了沉聲:“行了,我心裡有數。”她說完了,又扭臉去看袁氏,“那你是什麼意思?”
袁氏一挑眉:“查!好好的查!不是攆出去了一個嗎?她不是知道內情嗎?”說著她伸手去指照月,“這事兒也好查的很,她一個月給人家家裡二兩銀子,這事兒總沒跑吧?錢是從哪裡來的,只怕還要去問問昱哥兒。”
章老夫人臉色一沉,顯然已經很生氣了。
周氏看的心驚肉跳的,叫了一聲老太太,輕扯了扯袁氏衣角:“老太太怎麼置氣說糊塗話呢。為了兩個丫頭拌嘴,就要查問哥兒嗎?當日為這個,已經叫奴才去哥兒的院子裡指認過,難道今次要再來一次嗎?”
豈料袁氏立時大怒,手一揮,生生開啟她的手:“就你沒氣性!你自己的親外甥女,叫人這樣算計了,當日是口說無憑,今次我偏不信拿不住人。”
“你想拿住誰?”章老夫人聲兒已是刺骨冰涼,冷冷的質問了一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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