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掌一圈,已又向虎面金剛慕容樸腰部橫切而下,竟是沒有回手之力。
那人冷冷笑道:“本人連環十招,只要你能還擊一招,我就不要你的鏢貨了。”
突然幻起一片掌影,連綿一絕,迅快,辛狠,兼而有之,頓時把虎面金剛慕容樸迫得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虎面金剛慕容樸一招失去先機,還不相信掙不回還手之機,是以,起先五招,尚能保持鎮靜,心神不亂。
可是五招一過,虎面金剛慕容樸有點沉不住氣了。
看跡象,他根本沒有爭回主動的可能。
不要說先機已失,就是這時主動在自已手中,也難保持十招不敗。
只因,他已測出那人的功力,比他高了不止一籌。
正當他心膽皆寒之際,那人忽然一笑,退了三步,道:“本人給你一個出手的機會,好叫你敗得心服口服;”
這簡直是侮辱人,故示大方。
虎面金剛慕容樸哪能忍下這口氣,虎吼一聲,道:“老夫和你拼了!”雙掌平胸一抖,突然縱身而起,直向那人飛撲過去,一式“力劈華山”,發出一股強大的潛力,有如泰山壓頂一般,向那人當頭落下。
誰都看得出老鏢頭虎面金剛慕容樸已然動了真怒,不惜將一生數十年修為,全力發了出來。
這一掌如果雙方接實,立將分出勝敗存亡,或是兩敗俱傷。
因此大家都顯得緊張萬分,所有目光,都投注在兩人身上。
那人卻是做立如山,不接不讓,任那先到掌風吹起他的血紅寬袍,發出獵獵之聲,飄揚飛舞。
直到虎面金剛慕容樸掌力即將打實之際,他才身形一閃。擦身讓開了虎面金剛的掌力,拋下一聲嗤笑道:“君子不與人鬥力!”
轉到了虎面金剛慕容樸身側,單掌一揚,向虎面金剛慕容樸左臂上一切。
虎面金剛慕容樸力猛勢沉,掌力發出,人也隨著向前衝去,這一衝之勢,恰好助他避開那人回手一擊。
那人冷笑道:“你避得了嗎?”
原式不變,身子一伏,貼著虎面金剛慕容樸前衝的身子,改切為推,落點還是他的左臂。
只見虎面金剛慕容樸大叫一聲,向前衝出了五步才站住身形,接著“喲!”了一聲,抱住了左臂。
臉色剎時變得煞白,全身起了一陣輕顫。
慕容剛見乃父竟敵不住那人,傷在那人手中,大喝一聲,拔出腰間寶劍,搶出一片光芒,向那人捲去。
那人瞧也不瞧慕容剛一眼,回手彈出一縷指風,擊中慕容剛寶劍之上,慕容剛但覺那人指力奇強,手中寶劍被震得反擊而回,落向自已的左胯之上。
慕容剛眼看就要傷在自己的寶劍之下,好一個慕容剛,內力陡運,振腕而出,硬生生地把那柄寶劍震斷,逃過自傷之劫。
寶劍一斷,慕容剛抖手將劍柄向那人打去,同時,人也撲了過去。
那人晃肩讓開慕容剛打到的斷劍,目中泛起一層稜芒殺氣,轉身盯著撲來的慕容剛。
虎面金剛慕容樸全身一震,顧不得自己手臂之傷,疾如流星一般,竄了過去,阻住愛子慕容剛喝道:“退下,你難道不顧為父的信譽了?”信譽固然要緊,愛子的生命更重要,憑自己都遠非人家之敵,愛子怎成。何況,那人兇心已起,出手必是殺著,愛子怎能應付得了。
慕容剛不敢拂逆老父之意,恨恨地停住了身子。
虎面金剛慕容樸轉身面向那人道:“尊駕功力深厚,老夫遠非敵手,鏢貨送往何處,但憑吩咐。”話聲一頓,接著又正色道:“老夫明人不做暗事,鏢貨送到之時,亦是討縹之時,請尊駕多多考慮。”
那人發出一陣長笑道:“好吧,我給你一個療傷的時間,三日後的三更之夜你可請你那牛鼻子師兄守一道長陪你將鏢銀送到妙高峰下,本人樂於再領教領教你們武當大派的精奇絕學。”
語華身形一晃,如同鬼魁飄風,一隱一現,手中已然多出了通達鏢局的那面鏢旗和代表虎面金剛慕容樸的“虎風旗”。
好快的身法,震得大家又是一愣。
那高個子哈哈一笑,道:“武當派,也不過如此,真令人失望得很。”
笑聲未了,兩條人影已是沖天而起,投入左邊路旁密林之中,頃刻聲寂人渺,走得不知去向。
老鏢頭虎面金剛慕容樸深沉地長嘆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上亡!”又是一嘆,低聲道:“起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