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們來的正好,還有個好訊息告訴你們。”
“好訊息?”黃賀疑惑。
黃塵微笑頷首:“徐監侯已經晉級觀天,這兩日應該就要到來了。”
黃賀驚喜不已:“竟有此事?!”
身為木院弟子,自家監侯在此刻突破觀天,抵達餘杭,無疑是為此刻的星官們立起一根主心骨。
旁邊臉蛋素白,腮幫鼓鼓,吃的整個人圓潤了許多的沐夭夭卻如遭雷擊,傻眼了:
“師尊……要來?”
時隔數月,她再次回憶起了被自家師父支配的恐懼。
沐夭夭當即就要開溜:
“我還有些功課沒完成,先回去……”
她扭頭就走,可剛走到庭院中,就看到一顆碧綠色的星辰由遠及近。
墜落於學宮內。
披著墨綠色監侯袍服,姿容不凡,氣勢凜然的徐修容風塵僕僕,從星光中走出,與女徒弟撞了個正著。
徐修容抬起眉毛:“夭夭?你說什麼功課?”
沐夭夭一個屁墩,摔在地上,結結巴巴:
“師……師尊……您來啦?!”
徐修容“恩”了一聲,問道:
“季平安呢?”
……
……
越州與青州交界處,有縣名“雲山”。
雲山縣在大周名聲不顯,因所屬地帶多山,每逢雨季,山雨罩山如雲而得名。
入冬後,一日冷過一日,城中的酒肆便愈發熱鬧起來,但凡有些餘錢的,都會打一兩角酒,抵禦寒冷。
酒肆中閒聊,也是這時節打發時間的法子。
某座酒肆內。
簾子忽然掀起,然後有熟悉的酒客笑道:
“朱夫子來了?”
被喚作“朱夫子”的,是個穿著棉布長衫,略顯瘦削的中年人,容貌平平,只是總莫名給人一種“落魄失意”的印象。
相熟的人都知道,其年輕時也是個才俊,很早就考取了秀才,而後一次次赴京趕考,卻都名落孫山。
頻繁的落第,日漸增長的年紀,終於將曾經意氣風發的朱秀才打擊的認清了現實。
在又一次考取落敗後,終於認命在縣裡成家立業,開了個私塾,以教書謀生。
教書先生在大周也算得個體面職業,雖賺不到多少錢糧,但在民間地位還是較一般人高的。
人人便也尊稱一聲“朱夫子”。
朱夫子放棄科考後,多少有些自暴自棄,除了必要的授課外,平日裡慣常喜歡讀一些神仙志怪的話本,更是店中熟客。
看到朱夫子進來,店主忙笑著招呼:
“早給您備好了。”
“落魄秀才”朱夫子便矜持地在老位置坐下,配著鹽水花生吃酒,同時聽著周圍人說起最新的事。
這時候,餘杭鬥法的訊息也在這邊傳開。
朱夫子聽得津津有味,不禁感慨:
“可惜,縣中有學塾耽擱,否則定要去餘杭見一見真神仙。”
旁邊酒客神神秘秘道:
“近來可聽說了,咱越州也多了些妖邪,雖是捕風捉影,但也不是空穴來風,沒準哪天也有仙師過來呢。”
朱夫子沒吭聲,他屬於葉公好龍,對修行的確嚮往,但對妖邪鬼怪卻是怕的很。
這時候,忽而,酒肆的簾子再次被掀開,有寒風吹入。
人們下意識抬目望去,發現進店的,赫然是個穿著青衫的年輕道士,其揹著個包袱,身後還斜插一柄木劍。
看起來遠道而來,但卻絲毫不見疲憊,尤其一雙眼睛,安靜有神,讓人忍不住會多看兩眼。
大部分人移開目光。
這年月,道士打扮很常見,縣城雖不大,但來往的生人也不少。
換了一副新的容貌,從山中走出的季平安走到櫃檯旁,排出幾枚大錢,要了些簡單吃食,又灌滿了腰間酒袋。
趁著小二打酒的功夫,他走到朱夫子面前,稽首微笑:
“勞煩打聽下,敢問城中租賃屋子的牙行怎麼走?”
朱夫子見其言談舉止不俗,自覺受到尊重,也拱了拱手,笑道:
“道長是要租住?出得這裡,往北走出三道街,向右側一直走便能尋到一間了。”
季平安微笑道謝,二人又簡單攀談幾句,無非是詢問哪裡人,怎的來這裡住之類。
季平安只道是青州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