穌年聲線低沉,眼裡盛裝怒意。
路錦豐推了他一把,本就無意將他怎樣,路穌年起身理了理衣服,他盯著路穌年眼睛看,笑容和煦,“比起來這,我應該更願意回家,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哥是帶我來了大嫂家,如果早知道那麼哥,你說我會來嗎?實在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
醫院裡他想了很多事情,想通的想不通的都在想,等回過神,路穌年就在他眼前,他以為是傻了出現幻覺,路穌年手輕撫上他側臉臉上露出溫柔專注的神情,他就在想被這樣的男孩至死不渝地愛,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有時候也想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好讓自己可以清醒些面對現實的,可是他搖搖欲墜的心早就破裂地不堪一擊,還要他怎樣嘛?
他哭不得罵不得打不過躲不起的,他除了強裝自己什麼都不在意,他也就真的沒有多大能耐,可是路穌年的強勢,他終是忽視不了……
“現在你敢走出這個門試試。”路穌年語氣冷冽。
路錦豐回過頭,兩手垂在褲縫間,“出了門會怎麼樣?打過罵過冷言冷語譏諷羞辱,還有其它的嗎?”
“路錦豐你給我清醒點!”
他笑,眼裡的憂傷泛了濫,他問路穌年:“還要怎麼清醒,這樣不是很好嗎?”
晴閱出來,見路穌年坐沙發上喝果汁,遲疑,“路錦豐呢?”
“樓下買手抓餅了。”路穌年說。
樓下沒有手抓餅,晴閱家住在四樓,樓下的樓下還是樓下,再者還是住戶,晴閱走神,然後眉眼含笑:“他有很好看的眼睛,來路家真是可惜了。”
雙眼皮的男孩世界從不缺乏,光潔的額頭,修長的眉毛,清澈的眼睛,略顯淡淡憂鬱氣質的男孩,她也遇見過,只是態度傲慢卻又親和,性子清高然後又笑得純真的少年,不得不說路錦豐流露的氣質,稱得上迷人。
“對他,過去我做了很多無理的事情。”路穌年望著晴閱。
晴閱剛打了點粉底,臉頰微微粉紅暈,唇彩在白色燈光下,晶瑩剔透,換了一件墨綠的呢大衣,黑色短褲和打底褲,知性的文藝範,眼神裡帶著無限寵溺,“我不在乎,只要你過得好,路錦豐是好是壞和我沒任何關係。”
路穌年不再說話,輕輕抱住晴閱,“該怎麼辦才好,我讓他的生活變得很糟糕。”
此刻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好似輕於鴻毛,一想到他說隨隨便隨便就把一個人毀掉,愧疚連著仇恨紮根滋生,他就躊躇,也會顯得不安。
晴閱臉埋在他胸膛,雙手緊抱住他後背,“穌年,”她深深嘆了一口氣,“等你畢業了我們去麗江。”
“嗯。”
路穌年給他戴上圍巾,唇角勾起,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漆黑的眼睛折射出明媚的光,他看著她,“外面冷,本來就感冒,就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嫣然一笑,“知道嗎?他們都說羨慕我,可以找到一個年輕帥氣多金的男朋友,我寫過很多的小說,卻從來不敢用第一人稱來寫,沒那必要,我不願意我的愛情成為俗氣的愛情模板,幸福的女人不見得都大大方方的其實她們很小氣,都不希望把愛情共享。
夜裡醒來,常常坐在床腳,我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害怕這麼多年一直伴我左右的男孩其實是我主觀意識,客觀不存在,我害怕灰姑娘遇上王子的故事根本就是我得了臆想症,路穌年是誰,于晴閱是誰,我又是誰,在這場漩渦裡,我究竟在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殘酷的不是陰險狡詐的人對好人用盡各種手段,好人最後死於非命,其實這個世界諸多的不幸都是因為自己本身,做完美夢後,醒來發現你從夢裡走出來了,身陷陌生的境遇。
“我想我上輩子以及上上輩子一定是個受盡世間各種折磨的不幸女人,然後上帝這輩子於心不忍,讓我遇見你。人的一生總要有一段匪夷所思的愛戀,總應該為一個人死心塌地至死不渝,我不貪心有你就夠了,而上帝好像又對我太好了,我真的害怕自己一醒來,路穌年,其實你不存在,我始終都在自導自演。”
晴閱握住路穌年抽離的手,十指相握。
路穌年微微俯身,在她眉心落下淺淺的一吻,“不會的,我不是一直都在嗎?”
“我的穌年,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男孩,我愛的男人要有這個世界最好看的鼻尖,精緻的側臉,流暢的線條,所以,我愛你,無所畏懼。要是等有一天你說你不需要我了,我不會像我筆下的女主角,哭天搶地,我會活得更好,那樣你才會站在高階,俯瞰雲間的時候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