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當時是一份最受重視並廣泛傳播的日報;伍啟元,清華經濟學教授;蔡維
藩,南開歷史學教授;馮友蘭,清華哲學教授,文學院院長;張東蓀,燕京
大學政治學教授;陳之邁,政治學家,當時是中國駐華盛頓大使館的參事;
卞之琳,詩人,南開大學文學教授。①
儲安平宣佈《觀察》是“一個發表政論的刊物,而不是政治鬥爭的工具”,
這份雜誌“除大體上代表著一般自由思想分子,並替廣大人民群眾說話以外,
我們背後另無任何組織”。儲提出了可以作為中國自由主義墓誌銘的四個信
條:首先,在中國發揚民主。“國家政策必須容許人民討論,政權進退必須
由人民決定,而一切施政必須對人民負責”。第二,支援各種基本人權,法
律面前人人平等。第三,促進中國的民主政治,工業化,以及科學精神和現
代思想的成長。最後,推動用理性解決各種紛爭避免感情用事和使用武力。
“抗戰雖然勝利,大局愈見混亂。政治激盪,經濟凋敝,整個社會,已步近
崩潰的邊緣……”②在這樣的逆境中,戰後年代的學術界只能試圖保留過去
10 年軍事、政治和經濟動盪中倖存下來的東西。到 1949 年,中國自由的或
自治的高等教育的前景似乎十分暗淡。學者和政治當局的關係長期以來就是
共和國辯論和鬥爭的主題,今後也不會鬆弛或放任。然而新中國的建立,包
括國家權力的重建,不會減少對學術創造力的需要。
人員、現狀和 1947 年可望實施的 補救措施之詳情,見威爾馬?費爾班克:《中國的教育需求及在美國的
機構為 滿足這些需求的計劃:給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報告》。同一作者的《美國在中 國的文化實驗,
1942—1949 年》是一部官方的 40 年代美國國務院文化關係計 劃史,顧臨任國務院顧問,是計劃的設計者
之一。
① 《觀察》第 1 卷第 1 期,第 3 頁。68 個知識分子的姓名作為“投稿人”出現在《觀 察》創刊號的扉頁
上,其中有些是學術界最著名的人士。
② 《觀察》第 1 卷第 1 期,第 3、4 頁。
第 9 章 文學趨勢:通向革命之路 1927—1949 年
30 年代文學,1927—1937 年
“五四文學”一詞就其最廣的涵義而言,至少包括 20 年,即 20 年代和
30 年代。大多數西方學者採用了這個含糊的定義,並且實際上將五四時代與
中國文學的現代階段等同起來,接下去則為延安階段(1942—1949 年)和共
產黨階段(自 1949 年迄今)。如此信手拈來的劃分方法,明顯地將五四文學
的個人主義鋒芒與共產黨文學的集體取向之間的基本差別相提並論,似乎掩
蓋了其他方面。絕大多數中國和日本的學者都同意下述說法,即五四時期文
學創作的爆發力到 20 年代末已逐漸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 30 年代初文學
創作的更為“成熟”的階段。因此,“三十年代文學”這一用語,基本上指
從 1927 到 1937 年這 10 年裡的作品。
從這個角度看,30 年代代表中國現代文學史的一個關鍵階段。30 年代的
作家們繼承了五四遺產,他們能達到五四新文學的早期實踐者們未能達到的
觀察深度和高超技巧(魯迅當然是個主要的例外)。與此藝術深度共生的,
是一種因社會和政治危機日深而出現的強烈憂患意識,當時日本侵略的幽靈
出現在華北大地,而共產主義革命則在其江西的農村總部集結新的力量。因
此,正是在這重要的十年裡,藝術同政治交織在一起,而 20 年代早期的浪漫
主義色彩也讓位於作家社會意識的某些陰暗的再評價。到 30 年代早期,一種
新的左的取向已經在文學舞臺上形成了。
從文學革命到革命文學
五卅事件對於中國現代作家的政治感情衝擊很大。①這一次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