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良久。
這一場勝利的代價,太大了。
正月初八,大求向宋地割封州求和。宋地將封州一分為二,一半送給大周。大求王事後不認,不顧眾臣勸阻,在元氣大傷的情況下屢次進犯,卻皆被兩國抵禦,於是遷怒於親弟。烏延勒心灰意冷,帶葉兒離開大都雲遊四方,再沒有人知道兩人的下落。
一年後,大求王重疾難醫,薨逝。湘妃同一天自盡。端格狩擁戴英妃之子為新王,英妃被封王太后,兩人聯手開始了長達二十年的統治。
同年,宋正式為國,合玉陵南德之地,與大周平分秋色。更因為新政新法,數年之間,國力遠駕大周大求之上,成為最強之國。但,君主之位懸空,司空和楚侯共治。
…
十二年後——
揚城船場。
一個揹著布包,穿著布衣,風塵僕僕的少年郎信步走在其間,眉若墨山眼若墨玉,嘴角淡淡一絲笑,溫潤儒雅。
人人都回他以微笑,尊稱大公子。
在最大的船臺前停足,他仰頭,眉微挑而語氣起瀾,音色溫潤卻是無奈,“娘,你自己爬那麼高也就罷了,不必帶上一家子。”最小的弟弟才兩歲。
一聽到他的聲音,被吊在上面,十一歲和八歲的男娃,五歲的女娃齊齊往下看,歡呼大哥回來了。
“救命啊,大哥”五歲的小豬妹啪啦啪啦掉珍珠眼淚,“我怕高,不學船,娘娘壞”
“大哥,你幫我跟娘說,我不要學武,閩氏九藝和造船就夠我忙得了。”十一歲的二寶手舞足蹈,吊著很舒服的樣子。
八歲的三寶單手撐著下巴,一雙狐狸眼與元大公子很像,但笑容又像孃親明亮照人。他不語,他看戲。
兩歲的娃是爹孃意外得的,已經不記得大哥,看上去不像爹也不像娘,眼睛骨碌碌,身子盪來盪去,咯咯亂笑拍手。
身穿工裝褲,頭髮綁成馬尾,依然美麗的墨紫一手撫過船板,嘴裡咬一支筆,對大兒子笑,開口道,“元寶你回來了。半年過得好快娘送你走好象還是昨天的事。”
元灝伸手接住掉下來的筆,笑得唇紅齒白,“娘這是老了記性變差還是沒心沒肺?兒子離開半年,日日念著家裡的好,您卻嫌我回家來。為人父母,你和爹也算是特別中的特別了。”
墨紫一掰轉軸,四個娃從天而降,有笑的,有哭的,有面無表情的,有幸災樂禍的。最小的五寶差點撞上船板,卻被騰躍而起的元大公子一把抱住,溫潤的神情破裂。
墨紫慢條斯理從樓梯上走下來,“你的輕功練得不錯,有機會找你贊叔比比,讓我看個熱鬧。”
元灝當然會找贊叔,但絕不會讓她看熱鬧,“不好。”
墨紫努努嘴,切了一聲,抱過五寶,“既然元寶回來了,今日咱們早點回家給他接風。”
五歲的小豬緊緊拉著元灝的手,“大哥,我不要雕木頭。”
“那你喜歡做什麼?”對面來人,和元寶長相八成相似,也溫潤,更氣定神閒。
“爹爹”小豬妹有了爹不要大哥,胖乎乎球般的身體撲過去,“我喜歡像綠姨那樣種花,做花茶,調香香,又喜歡姨夫閃閃亮亮的寶石佩飾。”
墨紫對上元澄的視線,呵然道,“這回真跟我沒關係,爺爺說想看小豬有沒有跟我一樣的天分。”
“不是有二寶嗎?”元澄一手拉著女兒,一手為墨紫撥發絲,目光如水。這麼多年了,他愛她,一如往昔。
墨紫勾進他的臂彎,“貪心唄。”
三個男孩這時有志一同,一個抱走五寶,一個拉走豬妹,走到父母前面。
“灝兒。”元澄突然道。
元灝轉身凝望著父親。
“我同你師父說了,這次回來你不用再進山,跟著我學習吧。”元澄同樣凝望著大兒,“三年後參加科考,你可別讓我失望。”
元灝作深揖,“請父親大人指教。”正式見禮。
墨紫暗道,這父子倆仍在較勁。
“爹,我不學武。”二寶趁機提出要求,“我很——”
“再忙也要強身健體。”元澄卻不允,“你們將來無論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都必須記住要長命百歲。”
三寶開口,老氣橫秋,卻一語中的,“這樣,我們一家人的緣分才能持久。”
只有小豬妹和五寶不明所以,笑聲卻流露了兄妹兄弟的互愛和睦。
看著前方孩子們小小的身影,墨紫不由感慨,“這是他們的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