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延勒當然看得懂意思,一怔之下忙道,“端格,不可莽撞,先回封州再說。”
端格狩只說,“這是王命。”
皇兄真的另有打算?烏延勒回身看向墨紫的船,依稀還能見到她的身影。她變得這般不留情,確實是被皇兄逼得退無可退了。
“端格狩,我是你的上將,我命你立刻航往帥船,我要親自跟王說。”停止吧,要打仗,過完年再說,先回家再說。
端格狩五官硬石般冷稜,“王說大帥可能心軟,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敵方有元司空和楚候,還有宋墨紫,若能一戰解決了他們,宋地將不足為懼。”
此時,大求的船朝宋船全速前進起來。
烏延勒大喊,“你以為對方傻嗎?他們也早有準備”
“那就堂堂正正打一場。我也想知道,若是正面硬碰硬,誰會取勝。”在墨紫手上吃了不少虧,端格狩心裡憋著一團火。
烏延勒對墨紫到底瞭解得多一些,冷哼道,“她不會跟我們硬碰硬的。她的船比我們的船戰力強,當然會利用這樣的優勢,而不會輕易採取近身戰。”
烏延勒的阻止不但無效,也已經晚了。他們的船過了江心,大鼓擂動,狼旗揮舞,成千上萬支箭給天空製造一片黑雨。
“天佑大求,殺盡宋軍。”呼喝迴盪江面。
墨紫在大求船出現異動的時候就已經回到指揮艙室。艙室前一片大窗,窗前掛細密牢固的鐵網,不怕箭來。她指揮著首船,尾後有訊號兵打旗同時傳達到各船。
元澄站在她身後,無聲支援著。
烏延朅面色沉冷,目光森寒,胸中一股悶氣時不時重重敲擊,令他疼痛難當。他必須要贏墨紫一次,否則不甘心
“江上怎麼突然起霧?”一員大將奇道。
他神情一變,眼看著宋人的船漸漸消失,“不是霧,是煙放慢船速投火球”有煙就有火,那他給她添火加柴。
火球蹦出,但沒有他預想中的成果,只聽到水花濺開。
船速竟然這麼快?烏延朅暗咒一聲,又喊,“船隊拉開準備包圍攻擊。”
“王,切勿入煙霧內”烏延勒跳上帥船勸阻,風向水流都不利,煙霧向他們的位置吞過來。
烏延朅也知道,可是避不了煙霧就必須更改命令,“前鋒三百船保持二二方列隊形,遇敵則殺。主力繼續包抄。運兵的船隻留後,若有敵船衝出,撞損或想辦法登船近身搏殺。”
端格狩卻覺煙霧瀰漫如此之快,似有蹊蹺。再仔細看,霧中竟有深灰的影子。他詫異之下正要提醒烏延朅,可惜為時已晚。
船尖如箭,船體如線,船側裝輪,船尾起煙,船舷貼近水面,只高出兩掌。四個人各坐一個深洞,兩人踩輪,一人似掌尾舵,還有一人燒煙。那小船嗖嗖飛來。
大求兵們看得好不稀奇,又想一條巴掌大的船頂個鬼用,卻見煙霧之中竄出無數條一模一樣的小船,就好像江面上浮出的魚背,洶湧不可抵擋之勢。
烏延朅眼睛瞪圓,忘了要前鋒殺進陣去,也忘了要展開包圍,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弓箭手給我把船射停”
一陣箭雨狂落,可那船又細長速度又快,也不用手划槳,所以仍能雙手頂盾,還保護到後面的同伴。而且,船頭船尾中箭不破不漏。上萬枝箭出去,竟然沒有射翻幾隻,讓大求軍心中一蕩,不由自主都呆怔了。
“你們愣著幹什麼?射箭,砸球,拉巨弩,還有拿起拍板。”烏延朅怒咆,“難道要讓這麼小的蒼蠅亂了我們陣腳嗎?他們一點都不可怕,不過就是想要放煙而已。”
於是,千百條船開始向這些小蒼蠅使用各種各樣的武器。可是巨人拍蒼蠅十之八九都無力,饒是打落了不少,更多的小船卻穿插進他們戰船的縫隙之間,致使煙霧繚繞,視線不清。帥船上的訊號旗連發王者的軍令,但在這樣的慌亂中,無法順利傳達到每條船。左搖右擺,突前突後,自己還撞上了自己。
“別慌,大家都別慌,原地待命。”烏延朅的帥船也在煙霧之中,暫時迷失了方向,但他的指令卻冷靜,“今日風大,煙一會兒就會散的。”
如他所說,一刻工夫,煙就繼續往前去了。
“還有小船在底下”有士兵大叫。
眼前好不容易清明,因此對這種煙船有恐慌心理,大家拼命拍擊留在他們船下的小艇,直至全部擊碎,這才洋洋得意起來,卻沒發現四周雖然漂浮著碎木塊,但沒有血,沒有人,只有一層汙黑。
一名船將指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