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之宜。
張氏得了西瓜,只當著這事芝麻粒大,哪有不答應的。再看這半年,三娘沒有單獨出過府門,頂多差丫頭到外面買零嘴兒吃食,次數不多,又是即走即回。張氏遣人盯了幾次,什麼也沒發現,就放了心。
因此,墨紫給掌園門的婆子看過玉牌,婆子問都不問,就讓她進了迴音廊。
長而窄的灰牆廊道盡頭,推開一扇拱圓銅門,一路向東。見到修花剪草的,喂鳥清掃的,還有來往在花園廊下的,多是小廝雜役。其中布衣荊釵的丫環僕婦由管家領著幹活,群出群入。標緻的丫環們也有,多由爺們從內院帶出來,隨身侍奉,不會出來逛園子。而且,外園是書房賬房待客廳,以及管事們同家眷的住地,比內園小了一大半,只得一個前堂花園,半畝荷花塘,還有一座兩層樓閣,作爺們的宴客之用。
到了傍晚,家在外園裡的僕婦從內園出去,在爺們身邊伺候的丫環們從外園進來,門就下鎖。沒有特製牌子的婢子僕人,外面的進不來,裡面的出不去。
規矩還是有的,可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墨紫雖然留心了一路,卻無人對她留意。因那身舊衣,又彎腰低頭,春光中花比葉兒更鮮豔的園子裡,她的存在感比葉兒的影子還灰暗。
聽到雁樓裡傳來咿咿呀呀的小曲,多半是裘四呼朋喚友喝酒,又招了哪兒的妓子來狎戲。
好一對兄弟倆。一個在裡頭玩,一個在外頭耍。
墨紫垂著頭,冷眸一凝,嘴角譏嘲翹起。
東門口,門房一老一少正坐在窗下板凳上閒話。
“田大,二牙。”墨紫灰調不見了,甜笑著,晃晃朱漆盒子,“看我給你們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那叫二牙的,比墨紫小兩歲,兩隻小虎牙白花花,說話也甜,“只有好姐姐想著我們辛苦。”接過去,開啟蓋,迫不及待就放一塊糕在嘴裡,唔唔直說化了化了。
田大四十多,一身怪脾氣,說話容易得罪人,在門房裡一呆二十年。
這不,他一見墨紫,就黑臉,嘟嘟嚷嚷,自言自語,卻清晰落人耳,“咱的府門是狗洞啊,是貓是鼠,進出溜滑。”
“叔,墨紫姐姐有玉牌的。”二牙機靈,趕緊拉一把田大,不讓他胡說八道。
“玉牌怎麼啦?這要是爺們,我屁都不放一個。女人家家的,見天就想往外跑。咱裘府是洛州大戶,隨便一個主子跟前伺候的丫環,抵得上外頭小門戶裡的小姐。拋頭露面的,平白讓外人笑話。咱當看門的,還覺得丟臉呢。”田大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偏說。
二牙心裡罵,你個看門的,丟鬼的臉。玉牌是個人就能拿嗎?內園裡除了太太就是三姑娘。而墨紫是三姑娘跟前最常拿牌子的那個,在他眼裡同半個主子一樣。但凡在太太小姐少爺面前得意的丫頭,他可是見多了甩臉子。
二牙怕惹得墨紫也翻臉,忙陪著笑,“姐姐,別聽我叔胡話。”
這府裡,誰還能像墨紫似的,惦記著給他們好處,哪怕他們只是把門的?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9章 上都貴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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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墨紫輕笑,“你幫我拿糕餅堵住他那張老皮嘴子就成。”
田大聽了,吹鬍子瞪眼。不想二牙真聽話,抓了塊糕,就往他嘴裡拍。一時,茶香糖香芝麻香,哪裡還能挑刺剔骨。
“姐姐,這回,三姑娘又讓你買啥?”終於兩耳清靜,二牙嘿嘿笑著,問道。
墨紫早有準備,“姑娘想著巷口的小麵人,讓我買一對周郎小喬來作畫用。”
墨紫穿的這個古代,具體公元年限她不知道。身處在大周國內,是武則天的後裔傳承。大周前的歷朝歷代基本相似,歷史從武家人不肯讓位給李家,導致走向與墨紫來的時空不同。距今七十年前,大周暴政叛亂,雖由明君登位,卻因戰亂出現了另外三國大求,玉陵和南德。大周傷及元氣,收復不得,只能以長江黃河為界,保留了泰半國土。四國協議停戰,彼此和親,終於相安無事。誰知,去年年中,大求突然發兵小國玉陵,引發戰爭。大周南德從中調解未果,如今信陵大半國土落入大求掌控,眼看就要破國。
不過,墨紫不關心國事。
“這點小事,姐姐只管去。”連玉牌也不看,二牙開出個小門來。
“可不就是小事?姑娘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