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吃早飯時候張氏懶得去注意顧大河吃不吃,可這快到吃午飯的時候也不見顧大河,張氏就未免就有些擔心起來,卻絲毫不知顧大河跑到村子裡頭鬧了一場。
畢竟家就住在村邊,這門一關,村子裡頭髮生的事情就不是隨時能知道的。
況且大夥都以為張氏知道這事,就沒通知張氏。
直到大夥把顧大河給送回來,張氏才知道顧大河跑到村裡頭鬧去了,張氏聽著這臉色就古怪起來,訕訕地跟大夥道了聲謝,趕緊把門給關了起來。
仔細看了顧大河一會,覺得顧大河這樣子很不正常。
不說是大夥不相信顧大河能幹得出來這事,就算同炕共枕那麼多年的張氏也不相信,第一反應就是顧大河給打擊大了,魔怔了!並且張氏的看法也跟村裡人一樣,這爹孃再是不對那也不能斷絕關係,否則就有些天理難容了。
這也是老屋那邊不管再過份,到過年過節的時候,張氏還是給老屋那邊準備一些過節用的東西,算是盡一下孝心啥的。
這顧大河一聲不吭地就要斷絕關係,還真是把張氏給嚇了一跳。
說起來這顧大河懷疑自己不是周氏親生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自打跟顧大河成親以後,顧大河就沒少說過自個不是周氏親生的事情。起先張氏也是有懷疑的,畢竟自個丈夫都這麼說,可後來才漸漸意識到,這只是丈夫被周氏打罵時心中委屈時才會說出來的混賬話。
顧大河是周氏生的,這絕對是鐵板釘上的事,哪能有假。
“我說你沒事吧?”張氏推了推一臉呆相的顧大河,皺著眉頭說道:“再大的事情也不該鬧到斷絕關係這上面,你讓別人咋說你?咋寶哥兒往後還得考秀才呢,要是人家知道寶哥兒有個跟爹孃斷絕了關係的爹,別人還不知怎麼擠兌寶哥兒呢!”
顧大河待著眼,卻板著臉道:“能咋擠兌?咱這是有理的,先不說咱是不是爹孃的親生兒子,就憑著咱娘一聲不吭地就把咱倆閨女給賣了這事,咱就有理說去!這要不斷絕關係,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又打咱孩子的主意,這事就得這麼定了!”
之後又嘀咕一句:“現在寶哥兒長好了,不定什麼時候會把主意打到寶哥兒身上呢,到時候要是連兒子都讓賣了,咱還咋活下去。就幾個閨女以後嫁了人,要是沒孃家兄弟當靠山,那又咋辦才好……”
這是張氏最不願意去提的事情,一旦提起就想起自己倆被賣了的閨女,這心就跟針紮了似的一陣陣地疼著,看向顧大河頓時也沒了好臉色。
“你自個眼瞅著都能讓娃子給賣了,這就算是真斷了關係就有用?不定啥時候又給下了藥,然後又拐去賣了!”張氏語氣變得難聽了起來,打心底下覺得老屋那邊就沒幾個好人,要是真的斷了關係,說不定一氣之下又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出來。
張氏沒有比現在更怕老屋那夥人,也沒有比現在更恨的。
顧大河聽著就皺起了眉頭,不敢肯定老屋那邊的人會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以他對周氏的瞭解,這種事情還真是說不好的。
可讓顧大河當啥都沒發生,跟那邊繼續保持著現在關係,這比吃了蒼蠅還要噁心難受,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別的不提,要是自個孩子再讓賣了,那簡直就是生不如死,不定就拉上什麼人一起墊背死了算了。
“這要是斷了關係,還敢那樣做的話,咱就去官府告她!”顧大河咬牙說道。
這關係沒斷的話,憑著這母子關係,想告都告不了。
可這要是斷絕了關係,就算是親兒子把親孃告到官府裡去,也是可以的。
張氏表情一呆,沒想到顧大河竟然會想到這,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這一次張氏也感覺到了,顧大河是認真的,非要跟周氏那邊斷了關係不可,要不然不會連告官府這一茬都能想得出來。
“要按咱說,這斷絕關係真不太好,大不了日後咱就不跟老屋那邊來往,就是過年過節……”張氏猶豫了一下,又再說道:“咱們也不往他們那邊送東西,就當成是陌生人好了。要跟昨天似的來鬧,咱也把人趕出去,或者不開門就是了。”
說到底張氏還是擔心會給寶哥兒帶來影響,才不贊同顧大河就這做。
顧大河一口咬定:“不行,就得斷了!”
對於這個問題,夫婦二人都沒有達到共識,各有種的意見。
不過張氏自知無法拗得過顧大河,畢竟顧大河才是當家的,這事顧大河有了主意,下了決心,自己也沒有說不是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