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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有朝一日起大艦萬千……

“大爺,這姓黃的傳教,想要引誘校裡的學生受洗。”

姓黃的就是指費爾南多,他的漢名叫黃德燦。旁邊一個老師怒視費爾南多道。

“傳教?”

趙亮、江哲等一行人的臉色全都一變。

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事情啊。

自從康熙末年的禮儀之爭生起之後,因為羅馬教宗的妄自尊大,康雍乾三朝就都是同一個態度——嚴禁洋教在中國傳播。

以至於明末清初百年時間裡在中國發展的很像模像樣的洋教,一度有人都做到了當朝一品的傳教士們,剎那間就只剩下了寥寥幾個傳教士被圈在皇宮大內當起了皇帝的宮廷藝術家、御用畫師、御用工匠。

而其他各省的教堂傳教士無不被充公和驅除。

而且因為羅馬教宗的干預,洋教禁止教徒祭孔祭祖,哪怕個別傳教士們有意的模糊其詞,但他們終究是避免不了這個麻煩的。

而這項要求跟中國本身的傳統文化先天上就存在著不可調和的尖銳矛盾,這也就更加劇了洋教在中國傳播的困難。

如今時代,洋教在中國雖然依舊有人信奉,總是有例外的,就跟保定安肅縣的某個莊子一樣,全莊上千口人都是洋教徒,傳教士們也依舊在偷偷的潛入中國傳教,甚至在一些地方都已經跟地方的官府達成了無聲的默契。

比如說為了遮掩面板,用茶葉末敷臉,把面板染黃,並且儘量不介入地方事務……,也種種乖覺的行徑還有大筆的金錢來換取地方官吏的睜隻眼閉隻眼。

但洋教已經轉入了地下,卻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因為大家都知道信洋教要不祭孔不祭祖,那不祭孔也還行,不祭祖宗豈不是連祖宗都不要了?

故而很多地方的百姓對洋教都很是反感,這種大氣候已經徹底形成。

所以梁啟聽聞費爾南多傳教的時候才會這般的暴躁。

而更加年輕力壯的費爾南多也清楚自己乾的事兒很‘致命’,根本就不抵抗梁啟的毆打,甚至希望自己的形象能更悽慘一些,好搏得一點同情。

乾隆朝的教案可都歷歷在目的。

乾隆十一年,八閩巡撫周學健起福州教案,閩地輔理代牧白多祿於次年被斬首,名道明會士和兩名洋教會士在獄中秘密處決。

血淋淋的慘案雖然沒能阻止傳教士們接下的繼續傳教,但無形之中也給他們拉響了警弦兒。

費爾南多還不滿三十歲,他可不想死。

“江大人,你看這事兒?”

趙亮直接把決定權交到了江哲手中,如果江哲人不在現場,這事兒倒容易捂蓋子了。

可現在恰巧讓江哲給撞上了,決定權就不由趙亮做主了。

費爾南多對著江哲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臉,醜逼的笑容中滿是討好。

“一個是教導主任,一個是任課老師,竟然在校內之中公然鬥毆,著實有傷師風,影響極壞。以本官之見當各打五十大板,通通扣除本月薪金。”

江哲才不會這個時候較真呢,不提他跟趙亮之前的情誼,就只說他這芝麻大的小官,就算是拿著了一個傳教的,又能如何呢?

還把趙家給深深的得罪了。

所以傳教什麼的,他根本就沒看見,看見的只是技校裡有人打架鬥毆了。

其他人等自然也會‘深以為然’,即便是憤怒如梁啟,這時候也心中滿是慶幸。這要是鬧將起來了,姓黃的這孫子會不會死翹翹他不在乎,可他在乎的是技校和校裡的孩子會不會受牽連。

現在這般結果那就是最好的了。

出了這件事,江哲就也不在技校裡多做停留了。

趙亮伴著人往外去,事後如何處理費爾南多,如何處理梁啟,那都是小事兒。

“這費爾南多也是無知的緊。陳州府方圓千里地界,百姓們人人尊人祖拜羲皇,佛道之能皆難在此地興盛,洋教更是無根之水。他竟然還想在此傳教,真是痴心妄想也。”

江哲隨口diss著費爾南多,然後滿是感慨道:

“自從聖祖仁皇帝末年禁教以來,迄今已五十餘載,洋教在華雖仍有流傳,基業卻已然盡毀。也不知道那為西洋教宗地下有知,後不後悔?”

按照中國的文化,隨機應變是很被人認可的一種策略,犧牲一點微不足道的東西換來更大更多的收穫,這很符合中國人的認知。

所以,起始於康熙末年的中西禮儀之爭,在很多官場之人眼中都是十分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