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額頭上的汗水說道:“包好了,傷口無礙。”說完,肚子一洩氣,立刻彎了腰哇哇吐了出來,淚珠亂滾。這時,胳膊被人緊緊抓住,接著他就被人一把抱起扔到一匹戰馬上。
“緋夜,我不走。”他抹了抹嘴巴說道。卻看見扔自己的人並不是緋夜,而是一名陌生的上界兵士。那兵士人高馬大,娃娃臉,也飛快地騎上了馬,坐在九寧身後,一拍馬屁股,叫聲:“駕!”
“你是誰?為什麼要帶我走?”九寧一邊抓著馬鞍,一邊怒道。他當個軍醫才一會兒呢。
那兵士面上淡淡,只說了聲:“是頭兒叫我帶你走的。”
“你頭兒是誰?”
吳亮也不答他,催馬快速離開喊殺連天的戰場。若不是緋夜依舊擔心九寧,他自己就不會被派來帶這人回營地。見這公子哥兒捂著肚子大吐特吐,他覺得頭兒的做法很有道理——趕緊把這人帶回去才不會影響頭兒。不過心頭有些酸酸的,很少見頭兒對誰特別掛心。雖說緋夜對手下的每名兵士蘿蔔大棒一起上,但能叫他在刀劍林立箭矢橫飛的戰場上分出心思來,這公子哥還是頭一個。
想到這,面上便帶了點澀然。待到將那公子帶回營地,叫了幾個人看住他,並用了緋夜的話來威脅說:“頭兒說了你再上場,他可能就會因為你受傷。”
九寧被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好眼睜睜地望著那兵士遠去的背影。
其實吳亮帶了九寧下去也不用重上戰場。吳亮知道緋夜是顧忌到自己是家中的獨子,不過他可不是總角童子。在兵營裡待了這麼久,說什麼也要撈個軍功回去讓周圍人看看。
撈個軍功不容易。吳亮知道,望見緋夜與幾名有著白色眸子的暗夜族戰士廝殺就知道了。戰場上只有先活命才有立軍功的可能。而活命,則是以命換命!
單打獨鬥不存在了,要一起上是吧?
緋夜冷冷地看著周圍的幾位暗夜族戰士,不愧是以暗殺著名的魔族,有使匕首的,鋼爪的,還有使用短刀的,有男有女,每個人的形象與那個被自己殺死的月芙很像。緋夜吸了一口氣,修羅刀黑芒閃過,刀氣呈環形散開,擊上那些鋒利的兵器,發出噹噹的響聲,逼得那些暗夜族戰士不得不退後一步。不等他們喘息,緋夜一夾馬肚,戰馬嘶叫著縱身躍起,修羅刀在半空劃出凌厲的曲線,暗紅色的刀鋒急速切開脆弱的肉體,斬斷一切生機。眼前突見寒光一閃,一隻鋼爪兇猛衝著自己的面門抓來,緋夜急忙側過腦袋,修羅刀順勢纏上那隻足以抓穿顱骨的鋼爪,刀氣噴湧,捲入那暗夜族戰士的軀體。只聽得一聲尖叫,那人的身體四分五裂——緋夜看得心裡也是一寒。
修羅刀彷彿成為身體的一部分,虧得緋夜在瘋狂廝殺時還能夠保持理智,不會對那些逃跑的敵人趕盡殺絕。不過,畢竟縮頭烏龜是少數,緋夜也就毫不客氣地殺個痛快淋漓。
錐形陣頑強地一寸一寸前進,直到遇到難以逾越的障礙。緋夜深有同感,雖然修羅刀所到之處猶如被收割的麥地,但是怎麼越往前越難殺。迎面衝過來的敵人彷彿不要命似的跟自己死扛,那種強悍的氣勢令自己都有點驚訝,用得著硬往修羅刀上碰麼?
然而,緋夜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寒卿來了。
他騎在一匹通體墨黑的戰馬上,那戰馬亮著一雙赤紅的眸子,像是剛從紛飛的鮮血中染過。而它的主人穿著一身暗如夜色的甲冑,鑲嵌著紅藍寶石的雕獸頭盔壓在一雙無法令人直視的異色眸子上。他揚起劍一般的飛眉,冷厲的目光似乎在一瞬間便將遠處的緋夜看透。
寒卿一站在那裡,周圍的人或物好像都唯恐躲之不及。他那如天神在世的強大氣場,壓得面對他的上界將士都有點喘不過氣來。
面對如此的寒卿,緋夜抓住韁繩的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望見寒卿在盯著自己,而自己無所遁形。
兩人均是黑甲黑馬,不同的是緋夜穿的墨晶盔甲彷彿精心雕琢的黑水晶,能從那純黑的顏色中反射出天空的絢麗色彩,而寒卿的那件就如同未經打磨的黑曜石,暗得像是要吸收一切的黑洞。兩人遙遙對視,如此顯眼,因此便成了這巨大的戰場漩渦的最中心。
沒有人不識相地來打擾,好像這偌大的戰場只是這二人的決鬥場。
寒卿刷地抽出金劍,嘴角上揚:“修羅刀的繼承人,今天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實力。”說罷,不等緋夜回答,便策馬揮劍衝了過來。那桀驁的戰馬似乎凌空而起,直接躍過兩人之間大約十餘丈的距離衝著緋夜奔去。
緋夜只感覺眼前一片刺目金光,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