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涵含淚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張伯,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小寒一定會記住你的恩德。”“哪裡的話。”張海憨厚的笑了,看見她黯然的神情,他知道自己提到了她的傷心處,“你快吃飯,老海先走了。”看到蒼老的背影走了出去,耶律涵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伏在桌子上失聲痛哭起來。張敬站在院門那裡,聽著她傷心的哭泣,雙拳握了放,放了握,雙唇緊抿,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她是大遼的天逸公主,她是來刺探軍情的。他看了一眼自己右手握著的地圖,眼裡的神情變了,就讓她如願以償吧。他挺了一下自己的後背,邁開大步走了進去,故意咳嗽了一聲,引起她的注意。耶律涵聽見了他的聲音,慌忙擦去了眼淚,拿起了筷子作勢在吃飯。張敬裝作沒有發現她的眼淚,走進房間,把手裡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沉聲問道:“今天覺得怎麼樣?”“我已經好了。”耶律涵扒了一口飯,悶聲說道,“有什麼事情嗎?”張敬沒有回答她,走到了自己的衣櫃旁,翻出了一件厚重的大衣,回頭和她的目光遇上了,他急忙避開,“我來拿換洗的衣服。”他把衣服往腋下一夾,快步走了出去。耶律涵見他走的匆忙,好似自己是毒蛇猛獸一般,心裡一惱,把手裡的碗筷一放,她真的就那麼惹他嫌嗎?“公主!”門外的人影一閃竄了進來,跪倒在她的身邊。“咄羅奇?”耶律涵大驚,連忙站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二哥的身邊嗎?咄羅奇的俊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我把公主賣給了大宋的三關元帥,要是不把公主帶回去,恐怕咄羅家的威名從此就要蒙受恥辱,所以,咄羅奇來了。”“是二哥要你要你帶我回去吧?”“公主不要問了,現在就跟我走吧,”咄羅奇站起身,語氣裡有一些焦急,“現在是宋軍吃午飯的時候,元帥府裡的戒備最鬆懈,我們走吧。”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混進來的,在這裡呆了快十天,已經把這裡的地形和人員調動都看的一清二楚,最難的就是混到這後院來。耶律涵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安身了十幾天的地方,心裡暗暗嘆氣,她真的要走嗎?可是,她留下來能做什麼呢?“我跟你回去。”她咬了咬牙,拳頭緊握,看了一眼他剛才進來留下的東西,伸手拿過開啟。“是宋軍的佈陣圖?”咄羅奇湊過去看,小聲地叫了出來。“既然是他留下的,拿就帶走吧。”耶律涵的唇邊閃過苦笑,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把圖塞給了咄羅奇,毅然地走出了房間。“走這邊,我知道有個地方跳出去就是外面。”咄羅奇把圖塞進了懷裡,在前面給自己的公主引路,他終於找到了公主,那麼就安全地把她帶回雲州吧。兩個人悄然地離開,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身後黑衣人影一閃,唇邊盪開一絲冷笑。 情動雁門關,三關元帥府,進進出出的都是那些在關邊守衛了好幾年的將軍,他們對雁門關的熟悉就象自己家的後院一樣,在他們的心裡,每個人都是因為當今皇帝要出兵收復幽雲十六州而高興著,他們摩拳擦掌地等待著出兵日子的到來。張敬和屬下商量了進軍的路線,等他們都離開,這才有些疲倦地將身子靠在寬大的虎皮帥椅上,習慣地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深深地嘆息一聲。“將軍,那位姑娘離開了。”一身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一旁,俊逸的臉上是不拘言笑的神情,黑色的長髮高高地挽起,個子修長,渾身都散發著不要人靠近的危險氣息。他就是華萱公主趙逸兒的侍衛夜刀,因為張敬和三皇子趙元侃是莫逆之交,此次來到了雁門關,趙元侃怕他有什麼閃失,就哀求著他自己的妹妹把武功高強的夜刀借調給他當了他的侍衛。張敬抬頭看了他一眼,自從他跟在自己的身邊,他就沒看見他笑過,也沒看見他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他總是那樣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冽,“夜刀,你會笑嗎?”他突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有感情的人。“會!”夜刀冷淡地說道,“只要看見公主的笑容,夜刀就會笑!”他掃了他一眼,“將軍不打算去把那位姑娘追回來嗎?”他可是看到他那天把受傷的人帶回來的時候,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是不應該身為三關元帥所有的,半夜三更將他叫到了他的房間,厲聲命令要他把人救活。那個姑娘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吧,要不然他也不會那個樣子。“她真的走了嗎?”張敬緩緩站了起來,雙拳緊握,看不出他的臉上有什麼表情變化,語氣也是冷淡的,只有他的心裡知道,他想追上去。“將軍,她帶走了行軍佈陣圖。”夜刀事不關己的說道,“你是故意把那個圖放在那裡的吧。”他早就看出那個姑娘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張敬笑了,讚賞地看著他,點了下頭,承認了,“是,我是故意把圖放在那裡,因為那是假圖。”他只是想試一試她而已,沒想到她真的上當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