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摳沒管冬香的反應,倒是繼續跟大家介紹道:“冬香姑娘端的這個應該就是八寶熊掌吧,我倒是聽說過,熊掌有好幾種做法,紅扒熊掌,八寶熊掌,蘭花熊掌,還有‘掌上明珠’,這八寶熊掌卻也不是最珍貴的一道,其中這道‘掌上明珠’才是熊掌中的上佳,就連當今聖上對這道菜都是喜愛無比,長贊這‘掌上明珠’形整不散,色白如玉,入口如羹似腐,鮮嫩清淡,偏偏又回味無窮,唇齒留香,就如同韓娥那繞樑三日的歌聲,令人難忘,當真是世上難得的珍品佳餚!”
“好!”眾人在地下拍著掌起著哄,這回劉老摳倒為他們長了臉,看來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可不只是大戶人家裡才知道的,就是他們平常人家,那也有知識淵博的人咧!
底下甚至有個傻呆呆的寒酸書生朝劉老摳拱手問道:“兄臺一席話,真真勝過我等罔讀十年之書了,小弟高陵縣彭德。字文遠,是高陵學館的一名童生,還不知兄臺尊姓臺甫?”
劉老摳往他那兒瞟了一眼,這年輕後生一看就是把書讀傻了的那種死書呆子,他樂呵呵地答道:“啥臺甫不臺甫的?!我就是一粗人,大家都喚我作劉老摳,在家裡排行第二,江湖上的朋友給面子的話,都叫聲二哥。”
“呃……文遠見過二哥……”彭文遠有些臉紅了,說話也開始結巴起來。估計是覺得一見面就叫人家哥也太那個了吧……在學館裡的同窗人人都有自己的字,他叫某某兄某某兄也是叫習慣了的,可是這劉老摳沒告訴他自己的字。乍一下的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太客氣了兄弟,叫啥哥呀,叫爺就行……”劉老摳笑眯眯地拍了拍彭文遠的瘦弱肩膀。
“呃……爺?!”彭文遠一愣,他現在好像是被劉老摳這個人精整得有些吃不消了。還好,這彭文遠不是那種恃才傲物又自許風流的清高才子。對劉老摳的戲耍,他並未放在心上,甚至……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哎……好孫子!哈哈……”劉老摳拍著桌子笑了起來,然後再次拍拍這位彭書呆的肩膀,“小兄弟,哥跟你開玩笑呢。等會兒哥再跟你聊怎麼樣,到時候咱們一醉方休可好?”
“嗯?夫子說……不能飲酒的……劉二哥,你這樣……不好……不好……”彭文遠微紅著臉蛋兒。低著頭猶豫地說道。好傢伙,這書呆子說話都是慢條斯理的,真真恨不得一句話掰成好幾段兒來說一般。
“啥夫子不夫子的呀?你那夫子不也是男人嗎?!是男人就會喝酒!不喝酒的都是娘們兒!等會兒咱可勁兒造啊,千萬別跟哥哥客氣……”劉老摳說完就拿著一隻小酒杯往冬香姑娘的方向走去。
二姐此刻已是掐緊了手上的皮肉,這……這該死的劉老摳要是敢做出什麼不要臉的事來。什麼納小老婆之類的,他想都別想。劉老摳要真敢這麼做,那她……那她……她該怎麼辦呢……
劉老摳要是知道了二姐和冬香的想法,絕對會大吃一驚。女人就是這樣啊,那些剛剛有點苗頭,或者只是些捕風捉影的小事,就能添油加醋地腦補出一大堆接二連三的事情來。通常是,剛有點好感的話,在女人的腦子裡就會自動跳躍到喜歡和愛慕,從喜歡和愛慕又直接跨越到相愛,從相愛又想象到成親生子……其實說不定人家連第一步都沒開始呢……唉……女人的思維真是如同浩瀚一般不可捉摸。
劉老摳端著小酒杯遞到冬香手裡,抱著手笑道:“冬香姑娘……你覺得我剛才說的還準確吧?咱們一開始可是說好了隨我處置的哈?”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冬香咬著唇狠狠地說道。
“以身相許!以身相許!在一起!在一起!”下面極其配合地開始起鬨了。
二姐朝那幾個鬧事兒的漢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真是胡鬧,男人也這麼八卦麼?!
其實那幾個漢子倒是很面生,和彭文遠是一桌的,估計不是本地人,是那個什麼什麼高陵縣的人,所以他們不知道二姐和劉老摳的關係,也是有的。幾個漢子看著二姐陰沉的臉色,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於是他們相互嘀咕道:“這娘們兒誰呀……”
“不知道啊……估計是哪家的寡婦吧……”
“嗯……我看倒像是個寡婦……”
二姐再也忍不住了,開始冷笑著掰起了手指:“……”那叫一個啪啪作響啊!
劉老摳此時也注意到了二姐那不善的臉色,他連忙狗顛兒似的殷勤地小跑了過來,先是給氣鼓鼓的二姐賠了張笑臉兒,然後對那幾個漢子惡狠狠地說道:“誰呀?!這是我媳婦兒,你們說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