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讓公冶長熙失勢,我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了。
我躺在茅草地上有氣無力地喘著粗氣,卻聞聽地牢之外隱約傳來了響動。
“晨憐心快起來行禮,太子殿下來看你了!”獄卒粗著嗓子喊了一聲,我心頭猛然一驚,掙扎著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長逸哥哥,你來幹什麼?我都這樣了,你來幹什麼?!
我縮著身子背對著長逸哥哥,拼命往角落裡躲去。長逸哥哥從牢門外看到了我,見到我一身是血,慌忙開啟牢門奔了進來:“憐心,你怎麼了,他們打你了麼,你怎麼傷成這樣?”
觸到長逸哥哥的身子,我彷彿是觸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拼命逃離他躲開去,一面揮著雙手不要他靠近,一面大叫道:“不要,你不要過來!”
“憐心,你冷靜一點,是我,我是太子,我是長逸哥哥,你看看我……”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再一次被揉碎了,長逸哥哥,為什麼你還不恨我,為什麼還不討厭我,為什麼還要來這個地方?!你越是對我好,我越是心痛啊!長逸哥哥,你還來這個地方做什麼?!
“憐心,你別怕,我知道是三弟逼你的對不對?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長逸哥哥柔聲說著,緩緩靠過來試圖靠近我,我卻一狠心,手繼續在空中亂舞阻止他的靠近,口中聲嘶力竭地吼道:“你滾,我不想見到你!你滾,滾吶……”
“憐心……”長逸哥哥停了下來呆住了,痛心疾首地望著發瘋般狂吼的我。
“你滾,我不想見到你,滾出去!”我瘋狂地吼起來,長逸哥哥怔怔地望了我半晌,終於奪門而去了。
他走了,長逸哥哥走了。我停止了咆哮,手指抓在地牢的牆壁上,把頭撞在牆上掩面痛哭。長逸哥哥,你讓我就這麼死吧,忘記我,忘記我!身心俱疲,滿身傷痕,我終於再也熬不住,眼前一黑,昏厥在了地上。
我已記不得是什麼時候醒來的了,只是醒來之後,便有獄卒過來開啟牢門,把我拖了出去。我有氣無力地睜開眼問了句:“怎麼了,終於做出決定要殺我了麼?”
獄卒怪異地望了我一眼道:“算你小子走運,太子殿下在皇上面前求情,免了你的死罪,皇上已經下令將你發配到邊關充軍,你現在就給我起來上路吧。”
我雙腿痠軟,步伐踉蹌,被獄卒拖拽著出了牢門。聞言,心裡恍似什麼東西一亮,卻又迅速暗了下去,為什麼沒讓我死,長逸哥哥,你還替我求什麼情。我已心如死灰,對自身的命運倒也不關心了,忽的眼神一轉想起了公冶長熙。我拽了拽獄卒的手臂道:“那三殿下呢,三殿下他怎麼樣了?”
獄卒嗤笑了一聲道:“你自己都差點命不保了,還關心三殿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三殿下已經被皇上貶去了東桓,你們二人這輩子就別想著再見面了。”
獄卒見我面色如死灰,眼眸呆滯無光,還以為我是為了從此不能再見公冶長熙而傷心,卻不知他這一句“這輩子就別想著再見面了”,在我耳中聽來說的不是我和公冶長熙,而是我和長逸哥哥啊。長逸哥哥,我們就此永別了麼?出了刑部地牢,久未見光,眼前明亮得有些刺眼晃目,一陣風徐徐吹過,身上碩大的囚衣隨風擺動,鬢邊的亂髮微微晃動,我緩緩回頭,朝遠處樹木掩映的太子府方向望去。
長逸哥哥,他沒有來,他果然沒有來呢。沒來最好,沒來說明他已經對我死心了,死心了,就好。我緩緩登上囚車,車輪軲轆,往宮外駛去,馬車過處,一片死寂,北境皇宮熟悉的景象在我眼中慢慢消散,我的眼神也漸漸開始迷離,額頭彷彿燙得更厲害了,我靠在囚車上昏昏沉沉,意識漸漸模糊。
“咳咳……”一陣咳嗽把我咳醒了,不知道是什麼液體在往我嘴裡灌。只聽一旁的押車官兵罵罵咧咧道:“趕緊把東西喝了,他媽的真倒黴,押送你這麼個半死不活的廢物,喂,給我精神點,要死也別死在路上,連累我大爺受罰!”
身上被踹了一腳,漸漸有了些意識。官兵拿著碗走了,粘糊糊的粥湯順著嘴角流下,滴進了衣領裡,髒亂不堪。我抓著囚車上的柵欄又連咳了好幾聲,身上彷彿燒得越來越厲害,頭又昏又痛。大概是捱了那一頓鞭打,身上的傷口沒有處理,都開始發炎了吧,我這身子,恐怕真的會熬不過去,死在半路上了呢。呵呵,若真死了,也就不會再痛了呢。
“把車趕快一點,看他這病怏怏的樣子,小心可別讓他死在車上了!”官兵不耐煩地朝前面的車伕吼了一句。
我歪在囚車上,迷迷糊糊中又沉沉閉上了眼,身子時不時地顫抖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