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親事說起來倒也是妥當的。
永安侯夫人心裡自然更明白,又說起別的閒話來。正說著呢,就聽外頭內監們高聲宣道:“皇后娘娘到,貴妃娘娘到,太子妃到。”殿中的諸誥命們忙都起來接駕。因這不同於正月裡的朝拜,皇后便下了鳳輦進殿來見命婦們,笑道:“免禮罷,不過是家裡喜事,倒勞動大夥兒又進宮來一趟。”
立太子,既可說是皇帝的家事,也可說是國之大事,以秦王妃為首,命婦們不免都要恭喜皇后,畢竟皇長子在名義上是她的兒子。自然也少不了恭喜太子妃,又把太子妃的肚子狠狠地誇一誇。
綺年品級雖高,輩份太小,並不多開口,只在後頭看著。皇后今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明黃色禮服穿在身上,頭戴九尾鳳釵,尾上鑲著大顆的硬紅寶石,鳳口中還銜著一顆,也不知是不是日光映了寶石的緣故,滿臉都是光彩。相形之下,鄭貴妃明明比皇后年輕了十歲,今兒身上這件深紅色宮裝卻顯得有些老氣了,再是滿頭珠翠,也硬生生讓皇后奪了光彩去。
金國秀還是老樣子,不過是禮服從杏黃色換做了明黃色,上頭繡的紋飾雖比皇后的簡單些,卻也莊重華美。頭上戴著鑲東珠鳳釵,雖沒有皇后那麼寶氣逼人,但年紀既輕,人又生得極為端莊,隱隱地竟有幾分母儀天下的氣質了。宮裝下的肚子微微隆起,聽著眾人恭維不斷,面上笑容始終是那樣從從容容的,既不因入主東宮而得意,卻也並不是假做謙讓教人覺得虛偽。
按例,這是要賜宴的。皇后坐了下來,就看一眼金國秀道:“太子妃有孕,不宜久坐,且回宮裡去吧。今日來的我瞧著還有好幾個有了身孕的,都不必拘禮,早些回去也罷。橫豎日子長久得很,不拘這一時,都好好地生了兒子抱來我瞧才是正經。”轉眼看著綺年道,“郡王世子妃的月份跟太子妃差不多罷?正好惠良娣也有孕,倒是你們姐妹兩個去說說話罷。”
於是殿中眾人都稱讚皇后仁德,冷玉如這樣肚子大的自然也就告退先行出宮,綺年則跟著金國秀出了大殿,外頭推過太子妃的輦車來,兩人坐了上去往東宮走。因是兩個孕婦,宮人們自然要撿著最平坦的道路慢慢地走,倒也並不顛簸。
“太子妃氣色不錯。”綺年端詳著金國秀,“胎象可還好麼?”前一陣子皇長子生死未卜的時候,饒是金國秀再心智堅定,那氣色也不可能好起來,日日都是用藥培著的。
金國秀淡淡笑了笑:“無妨了。倒是瞧著你氣色不是很好。”
綺年默然片刻,還是道:“是因著林家的事。臣婦愚見,總覺得林家並沒謀害皇子的膽子。”
“或許這確實並非林家本心,但他們確實已經傷及了殿下。”金國秀聲音清冷,“哪怕是不知行刺的是殿下,但決堤放水也罷,意圖殺害朝廷欽差掩蓋真相也罷,都是大罪。皇上仁慈,罪不及婦孺,只斬殺成年男丁。”
綺年不再說話了。不要說金國秀說得沒錯,便是說錯了,朝廷政事也不是她一個女人家可以扭轉的,皇上已經做出了決定,並且這個決定符合帝王的利益,所以它就是不能更改的。唯一可稱幸運的就是林夫人和林悅然不會被連坐,活著就好。
金國秀也不再說話,輦車直到了東宮,金國秀下了車便對宮人道:“送世子妃去惠良娣殿內。”便扶了隨月的手,徑自回了自己宮裡。
綺年福身恭送了她,這才隨著宮人去了吳知霞在東邊的偏殿裡。東宮地方並不大,比起外頭的皇子府還要小些,但住在這裡意義非凡,是以吳知霞的氣色也極好,養得臉盤兒又豐潤了些,看著肚子竟跟金國秀的差不多了。
“表姐也別補得太過了,若胎氣穩定,還該起來多走動走動,免得頭胎胎兒若太大,生下來反傷了身子。”阮盼那一胎雖不算很大,但她身腰纖細,據說生的時候也很是辛苦。如今雖然瞧著臉色好,但內裡還有點兒虛,尤其是太醫說了,一兩年裡不宜再有身孕。幸而她是一舉得男,若生了女兒只怕就要懊惱了。
吳知霞點頭笑道:“知道了,母親也這麼說,才不聽見她唸叨了,你又來了。”姐妹兩個說笑了幾句,吳知霞便屏退了宮人,只留下墨畫在身邊伺候,問道,“那位清良媛是怎麼回事?聽說本是郡王府上的丫鬟?”
綺年實在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苦笑道:“本是因她懂些藥理,世子怕大災之後有大疫,殿下帶過去的太醫萬一再有些什麼心思,故而送她過去以防萬一,誰知道……”趙燕恆已經跟她說過了,萬萬不能再提本來是想給周鎮撫行個方便的。
吳知霞皺了皺眉:“殿下說她拼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