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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10〕葉遂寧(C。A。EceZPZ,1895—1925) 通譯葉賽寧,蘇聯詩人。以描寫宗法制度下農村田園生活的抒情詩著稱。十月革命時曾嚮往革命,寫過一些讚揚革命的詩,如《蘇維埃俄羅斯》等。但革命後陷入苦悶,於一九二五年十二月自殺。

〔11〕梭波里(A。M。CohELM,1888—1926) 蘇聯作家。他在十月革命之後曾接近革命,但終因不滿於當時的現實而自殺。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塵土》、短篇小說集《櫻桃開花的時候》等。

《塵影》題辭〔1〕

在我自己,覺得中國現在是一個進向大時代的時代。但這所謂大,並不一定指可以由此得生,而也可以由此得死。

許多為愛的獻身者,已經由此得死。在其先,玩著意中而且意外的血的遊戲,以愉快和滿意,以及單是好看和熱鬧,贈給身在局內而旁觀的人們;但同時也給若干人以重壓。

這重壓除去的時候,不是死,就是生。這才是大時代。

在異性中看見愛,在百合花中看見天堂,在拾煤渣的老婦人的魂靈中看見拜金主義〔2〕,世界現在常為受機關槍擁護的仁義所治理,在此時此地聽到這樣的訊息,我委實身心舒服,如喝好酒。然而《塵影》〔3〕所齎來的,卻是重壓。

現在的文藝,是往往給人不舒服的,沒有法子。要不然,只好使自己逃出文藝,或者從文藝推出人生。

誰更為仁義和鈔票寫照,為三道血的“難看”傳神呢?

〔4〕我看見一篇《塵影》,它的愉快和重壓留與各色的人們。

然而在結末的“塵影”中卻又給我喝了一口好酒。

他將小寶留下,不告訴我們後來是得死,還是得生。

〔5〕作者不願意使我們太受重壓罷。但這是好的,因為我覺得中國現在是進向大時代的時代。

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七日,魯迅記於上海。

〔1〕本篇最初印入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上海開明書店出版的《塵影》一書,題為《〈塵影〉序言》,稍後又刊載於一九二八年一月一日上海《文學週報》第二九七期。

〔2〕在拾煤渣的老婦人的魂靈中看見拜金主義 這是針對胡適“提倡拜金主義”的文章而說的。該文說:“美國人因為崇拜大拉(按”大拉“是英語dollar的音譯,意思是”元“,後泛指金錢),所以已經做到了真正‘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理想境界了。……我們不配罵人崇拜大拉;請回頭看看我們自己崇拜的是什麼?一個老太婆,揹著一隻竹籮,拿著一根鐵桿,天天到弄堂裡去扒垃圾,去尋那垃圾堆裡一個半個沒有燒完的煤球,一寸兩寸稀爛奇髒的破布。——這些人崇拜的是什麼!”(據一九二七年十一月《語絲》週刊第一五六期《隨看錄三》)

〔3〕《塵影》 中篇小說,黎錦明作。它描寫一九二七年蔣介石國民黨背叛革命前後南方一個小縣城的局勢。這個小縣城在大革命中成立了“縣執行委員會”和“農工糾察隊”,鬥爭了地主豪紳;但在蔣介石叛變革命時,當地土豪和各色反動人物,與國民黨軍官相勾結,對革命力量突施襲擊,屠殺了許多革命者和工農群眾。

〔4〕《塵影》中有這樣的描寫:大土豪劉百歲被捕,群眾要求將他處死。他的兒子用幾千元向混進縣黨部當委員的舊官僚韓秉猷行賄求救。韓受賄後宴請同黨商議,說是“人家為孝道,我就為仁義”,最後商定將劉百歲放出。“三道血”是書中主要人物縣執行委員會主席、革命者熊履堂在時局逆轉後被殺頭時所濺的血:“難看”是旁觀者的議論。

〔5〕《塵影》最末一章描寫熊履堂被殺時,他的兒子小寶正從幼稚園放學出來,唱著“掃倒列強、除軍閥”的歌曲,但未敘明後來結果如何。

當陶元慶君的繪畫展覽時〔1〕

我所要說的幾句話陶元慶〔2〕君繪畫的展覽,我在北京所見的是第一回。記得那時曾經說過這樣意思的話〔3〕:他以新的形,尤其是新的色來寫出他自己的世界,而其中仍有中國向來的魂靈——要字面免得流於玄虛,則就是:民族性。

我覺得我的話在上海也沒有改正的必要。

中國現今的一部份人,確是很有些苦悶。我想,這是古國的青年的遲暮之感。世界的時代思潮早已六面襲來,而自己還拘禁在三千年陳的桎梏裡。於是覺醒,掙扎,反叛,要出而參與世界的事業——我要範圍說得小一點:文藝之業。倘使中國之在世界上不算在錯,則這樣的情形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