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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的職司,卻唯獨例外,慣例上並不按輩分另取道號——雖然,那些教中地位更為超脫的前輩高人,也常常不按輩分,自行再擬道號,比如那觀天閣中據說法力無窮的決明子——顯然,四海堂堂主,並不屬於這種。

當然,有一種說法便是,這樣能夠更好的體現“俗家之意”。但很顯然,那位前堂主劉宗柏,現在的弘法殿清柏道長,神色之間對這條規矩甚是不爽。

現在醒言已經知道,他這個四海堂堂主的最大職責,便是看管好堂後小屋中藏貯的俗家弟子名冊,以及一些相關的經卷。另外,還要隔三差五的,去那羅浮山下的上清宮田產巡視——這田邊地頭的巡查任務,也是他這四海堂堂主的職責之一!

前一個職責,委實沒什麼好做。因為那個藏貯冊卷的石屋,唯一的一道石門上,教中前輩高人早已布好一座五行陣。如果沒有醒言那塊材質不明的堂主令牌,便無法開啟。若是有人想要強行闖入的話,便很可能會遭受不可彌補的永久傷害!

不過,那位清柏道長介紹完這五行陣之後,忍不住又咕噥了一句:

“唉,有人會來偷麼?”

這句話雖然低不可聞,但少年耳力甚佳,卻還是一字不拉的聽到。

從這清柏老道的口中,醒言還知道,他這個“四海堂”,差點便不復存在——去年年中,有幾位輩分較高的上清弟子,曾向掌門提議,要將這無甚用處的俗家弟子堂裁掉。只不過,幸運的是,門中那上清四子,特別是靈虛子和靈成子,對這建議確實不以為然,最後以古制如此為由,將這俗家弟子堂,還是保留了下來。

不過,聽清柏說這話時的口氣,似乎他對那時沒能成功撤掉自己這“四海堂”,竟還頗有些可惜——瞧這架勢,少年還真有些懷疑,眼前這老道,便是那提議裁撤的主使者之一……

接下來的日子裡,醒言果然覺得是清閒無比。只不過,這曾經的山野少年,卻絲毫覺不出有啥閒悶。比起以前在那饒州市井之中的奔波勞碌,少年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何況,他前面的歷任堂主,也在石屋之中留下不少道家典籍。醒言無事之時,便常常翻閱品讀——上清掌門靈虛子,那次也曾告誡少年,說他初入道門,應先多研習些基本的道家經義。

——若是換了另外一個普通的市井少年,在那時差不多便是睜眼目盲了;若要讓他看這些言辭深奧的道家典籍,那真是比登天還難。而現在,這個坎兒對醒言來說,卻是絲毫不成問題。事實上,雖然常常只是半工半讀,但少年在那饒州季老先生門下同窗弟子之中,所習藝業卻已算得上是同儕之中的翹楚了。

醒言從沒像現在這樣感激自己的老父——如果不是父親當年厚下老臉來,央那季老先生收他為弟子,現在他還真不知道,這千鳥崖上清閒的山中歲月,該如何打發了。

雖然醒言現在已經入得上清宮,還當上這“四海堂”的堂主。但這些時日下來,他與上清宮其他的年輕弟子,基本還沒什麼交往。倒不是醒言孤僻,而是旁人冷落。那些個年輕一輩的弟子,能入得這上清之門,俱是一時之選。這些與醒言同齡的上清門人,不是那世家子弟,便是那富族苗裔,像醒言出身這般寒微低賤的,倒實在少見,幾乎沒有。並且,雖然醒言頂的這“四海堂”的堂主頭銜,差不多便只是個虛職;但那些出身良好、年輕氣盛的弟子,心中卻更是多有不屑——醒言也是那玲瓏心腸之人,平素與弘法殿的弟子同食,從那些略略交接的話語之中,自是能體味到這種輕忽之意。

現在看來,那送醒言同來羅浮的陳子平,倒算是他們之中的異數了。只不過,似乎他現在正在潛心研習道法,醒言很少能看到他。

當然,雖說醒言初時也有些鬱悶,但他素來慣在那販夫走卒間廝混,對於這些炎涼冷眼,卻都已經習慣。只不過,雖然醒言入得上清宮之前,竟還是那妓樓中的樂工,可謂是當時最低賤、最不入流的職業;但少年卻從來都不輕賤自己的身份,從來都不以自己那謀食手段為恥——馬蹄山野農戶人家的樸實家教,讓醒言知道,只要是自己正經出力做活,便沒啥好慚愧、好覺得低人一頭的。再加上後來又讀了那麼多先哲聖賢的詩書,醒言知道,在這市井喧囂的煙塵之中,在這卑寒微末的身份之外,自己仍可以保持一顆高貴的心。

醒言現在所在的這羅浮上清宮,雖然講求出世清修,但與當時天下大多數道教教門一樣,也不禁止弟子婚娶。在這上清宮中,便有不少雙修的道侶。因此,那鬱秀峰紫雲殿中出色的妙齡女弟子,便常常會成為其他殿觀中年輕弟子欣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