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來說,月影的內力雖然出乎意料的強勁,倒也與南宮漸雪在伯仲之間,甚至還稍遜半籌,並沒有對南宮漸雪造成多大的困擾,只是她的劍法實在怪異非常,令人極難適應,再加上南宮漸雪的心靈依然受制於那四個黑衣忍者的無形壓力,不能全力應戰,一時間竟然落於劣勢。
或許在這種時候想要全身而退都會變成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因為在氣機牽引下,只要自己略一放鬆蓄意脫逃,月影的劍勢便會順勢破入自己的防護真氣網,到那時將會變成不死不休的絕境,任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既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想明此節,南宮漸雪的唇角突然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拋開生死勝負之念的她反而變得異常坦然。燃燒的大火,屬下戰士被伊賀流忍者殘殺時驚恐絕望地眼神,月影那勝券在握成竹在胸的表情……這所有的一切都在眼中消失不見,精神靈力驟然攀至前所未有的高峰,在戰神決的全力催運下,體內彷彿於剎那間蓄起一股無窮的力量。
有死故有生!
燎原百擊!千百道斧影自南宮漸雪的手中爆閃開來,一斧連著一斧如風車一般毫不停歇,前一斧的力道未盡後一斧又接踵而來。真力鼓盪處,屋頂的瓦片飛濺起來碎為齏粉,和著厚厚的積雪四下飄散。而首當其沖的月影更是覺得呼吸不暢,胸前如壓了千斤巨石一般極是難受。
月影勉力提起長劍刺向南宮漸雪,誰知眼前俱是耀眼的斧光,哪裡還能看見南宮漸雪的身影?長劍剛剛觸及南宮漸雪斧影的一尺許處,便被一股強勁的真力壓彎,再難前進半寸,若不是手中長劍是一柄斬金削玉的寶劍,只怕早已被絞為碎片。
月影心念一動,長劍回收胸前一圈,在自己身前結成一道氣牆,身體更連連後退,採取守勢。她的眼力極為高明,知道南宮漸雪這般不顧一切地催運斧力就像是牢籠中的困獸在作迴光返照式的最後一搏,人的真力終究有限,越是強絕霸道就越難持久,只要自己堅守不出,南宮漸雪在久戰無功之下,必然心情沮喪,再加上自身真力嚴重透支,到那時就是不用自己動手,她也會自己亂了方寸。
果如月影所料,沒過多久,南宮漸雪的斧影竟似有連續不上之勢,耳邊更聽到對方傳來一道極其細微的嬌喘聲,可見南宮漸雪已到了強弩之末。月影微微一笑,凝神靜氣覷準對方斧勢一滯微露破綻的一刻,一劍疾刺對方胸前大穴。
“月影,你中計了!”
突聞南宮漸雪一聲嬌笑,斧勢在剎那間暴漲,將月影的長劍吞沒其中。月影只覺一股大力湧來,一道強絕霸道的真力延著手中長劍直擊而上,右手登時被震得失去知覺,尤為可怖的是,對方的斧影就像是一個具有強勁吸力的黑洞一般,牽引著自己的身體向前撲去。
月影心中大驚,方知對方適才微露破綻只是誘敵之計,自己在過於自信下輕敵冒進,以致鑄成大錯。
好在她變招甚快,急使卸勁決,腳下連踢極力向後飛躥,總算是避過殺身之禍,然則整個右半身卻被對方銳利的斧勢斬削至衣襟破碎,右手上的整幅衣袖被絞為絲縷,露出白若凝脂般的細膩肌膚。右手掌心虎口震裂,鮮血長流,手中長劍早已不知被絞飛去何處,空空如也。
南宮漸雪暗歎可惜。只要月影的反應再稍稍遲鈍一點,自己這幾斧必然可以將她斬為碎片。不過已失去兵刃的月影勢將不是自己的敵手,自己想戰便戰,想逃便逃,唯一的問題是自己該就這麼逃走還是先殺了月影再逃?
望著南宮漸雪猶豫的眼神,月影渾不在意地輕輕一笑,竟背轉身去佇立在那兒遙望東方漆黑的夜空,全身毫不設防,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生死只在南宮漸雪的一念之間,又或者,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對於一個始終不知自己生存方向的人來說,活著抑或死亡,又有什麼區別?
月影伸手摘去臉上的面罩棄於地上,顯露出她那略嫌過分蒼白的美麗面容,小巧挺拔的鼻翼,嫣紅輕薄的雙唇,純淨至幾乎有些天真的笑容,然而在那清澈而深邃的眼神背後卻帶著那麼多的孤傲和無奈。
雪花飛舞,一瓣一瓣飄落在她的髮髻、雙肩上。她仰起頭、展開雙臂去迎接著這上天賜予人間的聖潔禮物,一種令人舒坦至直入心脾的清涼感襲來……
現在這種時候,京都想必也是一個雪花飛舞的美麗世界吧?卻不知後院那株自己親手種下的櫻花盛開了沒有?
記得在很小的時候,父親常常牽著自己的小手在後院玩,而母親卻總是穿著美麗的和服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