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一聲大吼自那人口中發出。
光華再起,恍若冬日之驕陽,月夜之流星。
那人在空中虛劈一刀。
雖然是劈在虛空之處,但若兒卻好像聽到隱隱然有一陣風雷之聲暴響。然而,更不可思議地是,起先還在他身下旋轉的枯枝樹葉在他劈出去一刀之後,竟然如利箭一般跟隨著他劈出去的刀勢激射出去。隨著一連串的輕響,一株碗口粗的綠竹竟然被那些枯枝樹葉攔腰擊斷,倒了下來。
若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這就是人們傳說中的武功嗎?這未免也太……太神奇了。
在若兒崇拜之極的目光之中,那人卻狂噴數口鮮血,人也直直地從空中摔落下來,象一隻被人遺棄的破麻布袋一般跌落在地。
若兒忙放下手中的竹籃,奔上前去將他托起,抱在懷中。
那人徐徐睜開雙眼,在一陣迷茫的神色過後,他的眼中竟然露出了幾許溫柔,那是一種令人迷醉的溫柔。他微笑道:“還……還是不行啊……以我現在這種進度,我何時才能給你報仇?我讓你失望了吧,芊芊……”說著,竟然就這樣在若兒的懷中沉沉睡去。
若兒心裡一酸。把我錯認做你死去的妻子了嗎?可我為什麼連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呢?你用那種溫柔的眼光看著我的時候,我真的好喜歡……。
若兒轉過頭去,眼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新墳之上。墓碑上只有寥寥幾個字──
“愛妻芊芊之墓鷹刀立”
這個在若兒懷中沉睡的男人正是鷹刀。
微風拂過,兩顆晶瑩的淚珠輕輕滑過若兒的面頰。她喃喃輕喚道:“鷹刀……鷹大哥……”
這個原本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小漁村的快樂少女,就在此刻流下了第一滴情人的眼淚。在這一滴眼淚之中包含著幾許憂愁?幾許歡樂?幾許柔情?
就這樣,若兒緊抱著鷹刀哼起廣泛流傳於江南的一首情歌。也許在這之前,若兒並不明白這首情歌所表達的那種無奈和悲傷,但在此刻,她卻懂了,而且比誰都懂得多。
“我牽掛著你呀,你卻只想著她,我送你一朵山茶花,你卻只知道裝傻,我要你跟著我走呀,你卻在我心上狠狠地踏,哎呀,你真是我的小怨家……”
悠揚的歌聲迴盪在山谷之內,而若兒的心卻已經成長。
※※※
鷹刀自半月之前被若兒救起之後,謝絕了若兒要他住在她家中的邀請,而是在小漁村的村後一片竹林之中選了塊空地埋葬了芊芊。並在芊芊墓旁,用竹子搭了個簡陋的竹舍結廬而居。平日裡,他深居簡出,也不和村子裡的任何人打交道。只是在需要米糧的時候,他才給些銀兩拜託若兒的父親幫著到村外去買一些回來。因此,整個漁村的人都認為鷹刀神神密密地,不敢和他接近。再加上鷹刀勤練天魔功,卻時常因為操之過急的原因,導致陷入幻覺之中無法自制而發出奇怪的嘶吼之聲,使得人們更是害怕。
如此半個月下來,除了若兒常常弄些好酒好菜來看望鷹刀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人敢到這片竹林中來。
鷹刀自然瞭解到若兒對他異乎尋常的關心,但他身為殺害荊悲情的“兇手”,花溪劍派自然會對他窮追不捨,特別是荊流雲,更是不容鷹刀在這世上多活一刻。在這種時刻,無論誰和自己多親近一點,無疑於在和死神打交道。所以,若兒越是對鷹刀好,鷹刀越是感到不安。
有芊芊這個前車之鑑,鷹刀再也不敢隨意地接近他人,以免有人再次遭到自己的連累。
每一次若兒來看他,他都擺著一副冰冷的臉孔。但幾次之後,若兒不但沒有放棄對他的關心,反而越加來得勤快。如此之下,鷹刀也無可奈何,只得默許她的到來。
這些日子以來,鷹刀苦練天魔功,但令人沮喪地是,進展甚微。每次運功總是幻覺叢生,內心充滿了狂暴之念。鷹刀卻不知道是受自己復仇之念所影響,一些負面情緒大幅增加導致。這是和天魔功清淨自然的練功法門大相徑庭的。天魔功最忌諱地便是急進,而鷹刀心中滿是復仇之念,他巴不得在一夜之間就能練成最高深的內功。象這樣練下去,鷹刀終有一天會無法控制體內因負面情緒帶來的幻覺而瘋狂至死。
鷹刀每次提氣運功到極至的時候,總是無法跟上體內天魔氣運轉速度而不得不以吐血這種減壓的方法來發洩自己身體不能承受的那部分天魔氣,雖然這不失一個降低自己走火入魔機率的方法,但血為氣之根本,這種方法從根本上來說是對鷹刀不利的。時間一長,必定會造成鷹刀氣血兩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