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人利用漲潮的機會再次闖入江口內,這一次明軍沒有等荷蘭人先開炮,而是先發制人,十二門口徑最大的三十二磅加農炮率先開火,一排接一排炮彈掠過一里多遠的江面,落在江水中,在江面上騰起了壯觀的水柱森林。
一艘荷蘭五百噸級的四級巡航艦中彈,三十二磅的炮彈擊中了船上層輕甲板,一下就鑿開一個破洞,噴濺起來的碎木板像彈片一樣擊中了甲板上的幾名水手。炮彈鑽入炮甲板內,木屑橫飛,破碎的木板四射,炮甲板內眨眼之間飛濺起一片血霧。
荷蘭艦隊抵近炮臺,幾百門大炮對炮臺猛烈轟擊,密集的炮彈下冰雹一樣落在炮臺上,造成李定國所在的炮臺上,駐守炮臺的明軍三百多人傷亡。
江對岸的炮臺上,遭到荷蘭艦隊炮擊,也有兩百多名明軍士卒傷亡。
炮臺反擊來的炮彈也有不少擊中荷蘭戰艦,造成一定的傷亡。雖說荷蘭艦隊的傷亡遠低於明軍炮臺,但是水面上航行的船隻終歸比不過固定的炮臺。炮臺是不會沉沒的,除非能完全摧毀。想要用實心炮彈完全摧毀炮臺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船隻中彈多了,特別是在水線的位置上連續中彈,就會沉沒。若是不巧被炮彈剛好擊中火藥桶的話,那就更嚴重了,將會在炮甲板內造成連鎖反應,整艘船炸沉一片火海。
雙方猛烈對轟了一陣,德·奈特沒撈到任何好處。
接著就有不幸的訊息傳來:一艘吃水深的戰列艦碰上了水下不明物體,船底破開一個大洞,船上的人員正在底艙堵漏,搶修。
德·奈特拿起大金沙江江口航運線的海圖看了一眼,他看得出來剛剛那艘戰列艦觸礁的位置原本沒有礁石,可是船卻撞上了不明物體。這海圖其實也不算太舊,是三年前的。以前荷蘭人也曾經進入大金沙江,同緬甸人有貿易往來,荷蘭海軍就在江口繪製了海圖。按道理說,三年下來水文情況變化不可能那麼大。
唯一的解釋,就是航道受到人為的改變。
“該死!這裡的航道被明國人改過!他們佈置了人工暗礁,佈置了水下暗樁!”德·奈特明白過來,破口大罵。
特羅普萬般無奈的搖了搖頭:“看樣子,我們是沒辦法進去了!只有天知道明國人在這裡面的航道上做了多少手腳!兩邊的炮臺又打不爛,看那種堡壘式的炮臺,也太堅固了!我們多少炮彈擊中都沒有打塌它!”
安放三十二磅重加農炮的炮壘可以說是堅固異常,十二座炮壘都已經中彈累累,但炮彈打在上面就像撓癢一樣。而這個年代從一里外發射的炮彈,還沒辦法精確到能把炮彈從射擊孔打進去,那樣的機率簡直就像是朝月亮射擊一樣。
除非是荷蘭戰艦繼續靠近,在兩百米的距離上對炮臺開炮轟擊。但是進入兩百米內,炮臺炮的命中率也會大幅度提高,就算是戰列艦也承受不住幾發三十二磅重型炮彈命中,估計六門重炮近距離齊射全部擊中,七省級這樣的戰列艦就差不多要沉了。
“再打下去,我們要吃虧的!現在明國人的傷亡比我們大得多,估計他們的傷亡在六七百人左右,我們只有一百多人。我們佔了點小便宜,就離開這裡吧!”特羅普道,“從這裡到興都,還有二十多公里的水路,如果都這樣打進去,恐怕我們所有的船全部沉入水底去填了航道,都未必能夠看得到興都城!”
德·奈特想了下,覺得老將特羅普的話很有道理,於是他下令艦隊離開大金沙江口。
“我們可以去沙廉看看,那邊英格蘭人和葡萄牙人的防禦肯定沒有明國人強。我們去那邊說不定就大撈一筆。”特羅普提議道。
“好!去沙廉說不定我們就發財了!再打沉一批英格蘭人和葡萄牙人的船,讓他們也知道想要在東方發財,沒有我們同意是不可能的事情!”德·奈特冷笑一聲。
荷蘭人的艦隊有兩萬多海軍官兵,組織那麼多人進行一次遠征行動,僅僅是兩萬多人的吃喝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為了履行大清帝國同荷蘭的條約,荷蘭政府花費了五百多萬銀元的荷蘭盾組織了這次長途航行。
五百多萬銀元,還只是吃喝和船隊出航的費用,還沒有包括戰爭消耗的彈藥,船隻戰損的維修費用等,現在還不知道接下來的仗要怎麼打。估計一切費用加起來,恐怕戰爭費用要超過一千五百萬銀元。
既然在興都和明國人耗下去不是辦法,那還不如去沙廉搶劫一把,從英國人和葡萄牙人那裡搶點東西回來。
“反正英格蘭人是無恥的海盜,他們搶劫我們的商船可不少了,我們這次搶他們的,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