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大陣中推著六輛轒轀車,向城牆腳下緩緩推進過去。
城頭的清軍不斷用弓箭和鳥銃攔截,但羽箭和彈丸打在轒轀車上面,都被厚實的木板擋住。城頭清軍射出一排排火箭,射在轒轀車上。但轒轀車的前部和頂部都有打溼的毛氈覆蓋,火箭紮在上面,一會兒火焰就熄滅了,根本無法破壞轒轀車。
城內清軍的投石機只剩下五架,其餘的投石機已經全部被明軍的臼炮摧毀。本來投石機的命中率就不高,僅剩的五架投石機很難擊中目標。
城頭清軍的火炮也早已損失殆盡,沒有火炮,就很難阻擋轒轀車行進到城腳下。
朱之光冒著危險,從城頭的垛口探出腦袋向下面看了一眼,就立即縮回去,對城頭的輔兵下了命令:“投!”
清軍拿起一個個灌滿了石灰的陶瓶,往裡面灌進水,就迅速把石灰瓶投到城下。
石灰遇見水,立即發熱。從城頭投下來的石灰瓶砸在地上,落在轒轀車的兩邊和下面。一個接一個石灰瓶受熱,爆裂開來,陶瓶碎片四濺,從破裂的陶瓶內噴出滾燙的石灰,噴射在輔兵們的身上腳上。
“啊!”轒轀車發出一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少輔兵被燙傷。
還有倒黴的輔兵被迸濺的石灰濺到眼睛,頓時痛得捂住眼睛滿地打滾,擋住了其他輔兵推進轒轀車的腳步。
暴雨一樣的石灰瓶投下,不斷在轒轀車周圍炸開。有些滾落到車底的瓶子,造成了推車的輔兵受傷。燙傷的輔兵痛得哇哇亂叫,引發一陣混亂,轒轀車的推進速度變得更加緩慢。
城頭丟下一堆堆稻草,落在轒轀車前面。
“嗖嗖嗖”一排火箭射在稻草上,霎間燃起沖天大火。
灼熱的火焰,濃煙燻烤,使得輔兵不敢再推車前進,一時間被堵在大火跟前寸步難行。濃煙鑽入車內,轒轀車內狹小的空間,本來空氣就不流通,濃煙鑽入,瞬間車內響起一片咳嗽聲,一些受不了的輔兵逃出車外,就被城頭射來的箭矢彈丸撂倒。
這個時候因為輔兵距離城牆已經很近,明軍害怕誤傷自己人,不敢用大炮轟擊。
“列陣向前!”王新宇大喝一聲。
親兵手中大旗搖動,戰鼓發出震撼雲天的轟鳴,大隊鐵甲兵排著整齊的隊形,緩緩向前移動,鐵盾牌組成了一道鐵牆。鳥銃手和弓箭手等遠端兵跟在鐵甲兵後面,向城下靠近。
鐵甲兵站在一箭遠外,形成了一堵人體城牆,保護後面的遠端射手。
“放!”
明軍弓箭手和鳥銃手從鐵盾牌後面射擊,不斷把探頭投擲守城器械的民壯和從垛口後面露出腦袋射擊的清兵擊斃在城頭。
城頭的清軍也不甘示弱,弓箭手和鳥銃手嚮明軍反擊,雙方進行激烈的對射。
箭矢如蝗,彈丸如雨,雙方的弓箭手和鳥銃手都有不少人中箭中彈。
明軍雖然有厚實的護甲,而且弓箭和鳥銃也精良,但清軍有地利的優勢,雙方在對射中,損失居然相當,有五十多名明軍鳥銃手和二十多名弓箭手中箭中彈,其中有人被直接射中面門,殞命於城下。
打紅了眼的明軍把重型火門槍都抬了出來,遠距離的對城頭進行壓制性的射擊。陣中還走出十多名鐵甲兵,不斷的揚手把冒著青煙的國姓瓶奮力投上城頭。
清軍密集的弓箭和彈丸打在鐵甲兵的大方盾上,羽箭被彈開,彈丸打上去噴濺火星。而明軍鐵甲兵投擲到城頭的國姓瓶爆炸,卻把城頭的清兵炸得血肉橫飛,慘叫聲連連。
城頭推出一門小炮,從垛口中伸出黑洞洞炮口,對準明軍陣型,“轟”炮口火光一閃,一發實心炮彈落在明軍陣型的人群中。
炮彈在人群中彈跳了幾下,砸死砸傷了六七名明軍,就連從陳蟒那邊借來的鐵甲兵也被炮彈砸翻了兩人。
在威力巨大的炮彈面前,精良的鐵甲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被砸得鐵片橫飛,那兩名鐵甲兵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看是活不成了。
兩名鐵甲兵的陣亡,讓王新宇一陣心疼。這些鐵甲兵都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之人,每一名士卒練出來都不容易,更何況身上的一套鐵甲都價值兩百多兩銀子。雖說是借來的兵,但日後同鄭經分道揚鑣之後,王新宇相信陳蟒肯定是跟自己的。
城內的投石機砸出的石彈,也有一顆明軍陣型中,砸翻了好幾人。
“開炮!”這時候王新宇根本顧不上可能會誤傷到已經抵達城下的輔兵,下令開炮摧毀那門清軍的小炮。
四門三磅小炮齊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