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才燒開的熱水呢。”葉清溪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將空杯子往旁邊一丟,抽出牌子想要去幫侯氏將浸透衣衫的水跡擦去,卻反倒因為布料間的摩擦讓對方叫得更慘了。
“燙死我了,疼死我了,你個不要臉的賤蹄子,你這是想燙死我嗎?”因是盛夏,加上侯氏又是臥病在床,所以她的衣衫本就輕薄,這下子,著實是燙得不輕。
葉清溪被這一罵,忙後退了兩步,心中卻忍不住惋惜了一下,這可是剛出鍋的熱水啊,這麼一下子澆上去,估計肯定得起水泡吧?
起水泡的話,要是不小心被碰破了,肯定會很疼吧?
侯氏在床上哀嚎了好幾聲,卻都不見有人過來,她這才意識到,方才她為了折騰葉清溪,特地讓那些下人都退出去了。
本是為了讓對方好看的,可這下子,受罪的人卻變成了她!
“你……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去叫人進來,快去請大夫來!”侯氏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聲音也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端莊溫和。
葉清溪彷彿才回過神來,將先前用過的帕子往懷裡一收,忙轉身小跑著出去了,不多時,李媽媽便帶著下人進來了。
一見到仰躺在床上的侯氏,李媽媽嚇了一跳:“太太,您這是怎麼了?”
“去請大夫了沒?”侯氏一把抓住李媽媽的手,聲音急切。
李媽媽連連點頭:“奴婢方才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只是太太這是怎麼了?怎麼奴婢才出去了一會兒,太太便這樣了?”
說這話時,李媽媽還在意有所指地拿餘光去瞥葉清溪。
葉清溪安靜地站在一旁,也不辯解,像是被嚇懵了。
一想到剛剛的事情,侯氏便氣得直咬牙,但一想到之前葉清溪已經出現在大廚房,還說出過那番話,侯氏又不得不將脾氣勉強壓了下來。
若是她在這個時候給葉清溪定下什麼罪名,那麼便等於是坐實了自己虐待庶女的名頭。侯氏雖然並不將府上那些下人看在眼裡,但也是知道這裡頭的厲害的。
“沒什麼,不過是茶水不小心灑了,燙著了罷了。”侯氏閉上眼睛,似生怕自己一睜開眼睛,就會忍不住用眼神將葉清溪凌遲。
因為她知道,葉清溪的這一番舉動,定然是故意的!
李媽媽心下很是疑惑,之前太太不是還說要借個由頭整治葉清溪一番的嗎?如今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太太怎麼卻反倒沒有了動靜?
不過她到底是跟了侯氏多年,此刻聽侯氏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便也沒有多問。
不多時,那大夫便來了,只是這次侯氏被燙的地方恰好是胸口,總不好讓旁人親眼瞧見,便只讓李媽媽轉述了具體的狀況,便請大夫去開方子去了。
等弄好了這一切,侯氏這才轉頭看向葉清溪,此刻她心中真是恨得牙癢癢,自從這個小賤人回了葉家,她便沒過過一天的安穩日子。
先是因為這人的算計失去了好幾個心腹丫鬟,之後又是讓自己的閨女在外人面前丟了顏面,還險些破了相。現在就連她,她被這小賤人折騰得只能躺在床上!
侯氏暗暗攥緊了拳頭,這一筆筆的賬,她都會好好地記在心上,總有一日,她要讓這個小賤人加倍地償還!
不過表面上,侯氏卻還是不得不作出一副慈母的樣子來,柔和地笑著看向葉清溪:“今日這事兒不過是個意外,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都是女兒笨手笨腳的,才會讓母親被燙傷,”葉清溪的臉上寫滿了自責和懊惱,她想了一想,又道,“不過女兒之前在鈺清庵時,曾在一位師太那裡得到一樣東西,名叫‘玉容散’。這東西對女子的容貌極好,平日裡用便可保養肌膚,若是肌膚上受了傷,用了這‘玉容散’,也可以讓傷處儘快恢復,且絕不會落下疤痕。之前六姐姐的臉上受了傷,我便送了六姐姐一些玉容散,想來效果應是不錯的。”
侯氏對葉清溪前面說的那些話,都只是淡淡聽著,直到最後的地方,才忍不住正色道:“你說你將這東西送給了清靈?”
“正是,母親覺得有哪裡不妥嗎?”葉清溪點點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侯氏。
當然不妥了,簡直是太不妥了!葉清溪這丫頭給的東西,怎麼能用?
不過縱然心裡是這樣想的,侯氏表面上卻只是搖了搖頭:“沒什麼,我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我現在有些累了,你且先回去歇著吧。”
“母親這裡不用女兒服侍了嗎?”葉清溪似乎並不想走。
侯氏笑著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