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機會當皇帝了。
張銳很上心,人走之後還給段飛安排了個太監指引,在那姓羅的小太監引導下,段飛進角門過午門,再過了玉拱橋就是太和門了,不過現在叫做奉天門,太和門這個名字是後來清朝順治帝改的,明朝的皇帝除非心血來潮跑去金鑾殿辦公,否則一般都在奉天門裡接受百官朝拜,處理政務的。
奉天門外有兩排矮石柱,石柱上刻著官位,沒有資格進奉天門的官員就在這些石柱旁邊依次站好,等皇上宣召,段飛現在還算是應天都察院的四品官,本來得在外頭待著的,不過他現在是奉旨欽差,太監羅傑將他帶到奉天門旁的廊柱下站著,等候朝見。
文武百官陸陸續續地越來越多,段飛穿著大紅色鬥牛服站在廊下,又是那麼年輕面生,很快就成了百官矚目的焦點,段飛吸了口氣,挺起了胸膛,眼觀鼻鼻觀心,耳朵卻樹了起來,偷聽著旁邊那些竊竊私語的對話。
“這是誰啊?沒聽說有欽差回京啊……”
“你訊息真不靈通,這傢伙就是前陣攪得朝堂動盪,害得首輔大學士楊大人罷官的那位南直隸巡撫欽差段飛,他昨天傍晚才進的城,在四海樓包廂吃了頓飯,然後就被招進了豹房,一整夜都沒離開,嘖嘖,本朝多奸佞啊,瞧著吧,劉瑾、錢寧、江彬之後就是他段飛了,說不準哪天皇上又要多一位乾兒子了。”
段飛背脊的寒毛突然聳立起來,他有些不安,留宿豹房又怎麼了?為什麼這些老頭滿嘴的鄙夷與諷刺味道?有些年輕點的官兒居然還有些羨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段飛正在偷聽的時候,面突然有人叫道:“段大人!”
段飛嚇了一跳,急忙睜開眼瞧去,只見一身正二品袍服的王守仁站在面前,文武百官之中段飛也就認得他了,在這陌生的地方突然見到熟人,段飛不禁大喜,叫道:“王大人,好久不見,段飛可想死你了,呃,下官段飛參見巡撫王大人……”
王守仁笑叱道:“別亂喊了,現在你才是欽差巡撫呢,來,我給你引見幾位大人。”
段飛跟著他來到一位神清氣爽面目慈和俊朗的老人面前,王守仁介紹道:“這位是文華殿大學士兼工部尚書楊一清楊大人……”
段飛對楊一清敬仰已久,急忙上前見禮道:“楊大人,下官仰慕你好久了,六月的時候我曾前往金山拜會,可惜緣慳一面,不想今日得見,真是不勝榮幸。”
楊一清心裡是有些看不起段飛的,聞言濃眉一挑,詫異道:“哦?段大人曾經去找過我嗎?我一直未曾離開呀,定是那守門的老蒼頭搗鬼,可惜了,若我能早見到段大人,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誤會了。”
段飛連連點頭,未及交談,王守仁又給他介紹下一位,一個白髮蒼蒼面黑而精幹的老人,王守仁道:“這位是武英殿大學士兼戶部尚書費宏費大人……”
費宏的態度比楊一清要慈和許多,但是段飛卻知道這傢伙是個牆頭草,當初看錯形勢想踩段飛一腳,瞭解到正德對段飛的態度之後才改弦易轍。
接下來是吏部尚書王瓊,這是個矮胖的老頭,他對段飛極是不屑,見面就諷刺了兩句,聽他的口氣,似乎對段飛在揚州給謝志鈞他們翻案很不爽。
還沒等王守仁介紹禮部尚書石珤和刑部尚書張子麟,鐘聲響起,原本站在廊下的官員們紛紛進入奉天門,段飛奉招才能進去,因此依舊站在那裡,好在還有些官員也在等著召見,因此並不孤單。
就在段飛等得昏昏欲睡的時候,終於出來個太監,面朝廊下宣道:“南直隸巡撫欽差段飛段大人何在?陛下宣你晉見!”
段飛急忙垂頭疾步進入奉天門中,用眼角餘光觀察著自己的位置,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提了提官袍,正正經經地跪了下去,叩首道:“臣段飛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奉旨巡撫南直隸,現奉命回京,復旨交差。”
“愛卿平身……”正德坐在上邊微笑著說道:“愛卿巡撫南直隸功勳卓著,實乃我大明肱骨良臣啊,楊卿,你說朕該怎麼嘉獎段大人才好呢?”
段飛在蘇州查貪官,繳了千餘萬兩白銀上來,大大緩解了國庫緊張的狀況,楊一清也是明白的,不過段飛實在太年輕,而且沒文憑,現在已經是四品官了,若再升他的官,只怕他還沒到二十五歲就要位極人臣,想到自己不數年就要跟這個年輕小子並列朝堂之上,他就有些不爽,此時皇上問了他也不能不答,出列稟道:“皇上,段飛精於斷案,在應天就是都察院右僉都御使,我看可依舊任命他為都察院右都僉御史,以為嘉獎。”
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