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個護教法王的牌子,又怎麼會這麼嶄新呢?這牌子的邊角雖然圓滑,但是明顯是用砂紙打磨出來的,而不是經年累月自然磨損,只要隨便找個有點經驗的工匠便能分辨出來了。”
正德哼了一聲,說道:“這牌子真偽暫且不提,段飛,朕最後問你一次,你究竟是否出身魔教?”
段飛毫不猶豫地搖頭道:“皇上此問有漏洞,不過微臣明白皇上的意思,微臣雖然與白蓮教有些淵源,但絕非白蓮教弟子,跟彌勒教或者其他邪教更是毫無關係,如此回答皇上可滿意了嗎?”
正德繼續追問道:“你不要避重就輕,你老實告訴朕,你到底跟白蓮教到底是什麼關係?”
段飛道:“皇上,微臣對外宣稱父親是四川的富商,死後才找人將家產傳給微臣,其實都是蒙人的,我是個孤兒,無爹無娘,幼時曾在山上遇到個垂死老人,微臣一時好心給他弄了點吃的,老人臨死前一個月教授給微臣很多東西,也將一個隱秘的身份傳給了微臣,微臣的真正身份是白蓮教的督查使,任何白蓮教的人作奸犯科或是圖謀造反只要落到微臣手裡,微臣都要在暗中秉公懲處!”
正德訝道:“白蓮教督查使?督查作奸犯科和造反?白蓮教難道不是專門作奸犯科兼且圖謀造反的嗎?”
段飛搖頭道:“皇上,白蓮教的歷史源遠流長,教義博大精深,絕不是用來教人作奸犯科和造反的,皇上之所以有這種誤解,是因為多年來白蓮教被人曲解利用所致,為保證白蓮教的正統與公正廉潔,督查使的存在是有必要的,微臣屢屢挫敗白蓮教的陰謀,將彌勒教連根拔起,都是微臣作為大明的官員和白蓮教督查使共同的職責,微臣的所作所為並未違背大明律,也未背叛皇上,皇上若是因為微臣涉及白蓮教而查辦微臣,微臣也無話可說,但是皇上如今的安排卻讓微臣大惑不解,皇上究竟想如何處置微臣呢?”
正德淡然道:“你最擅長推理破案,你且猜猜看朕要如何處置你吧,若是猜對了,或許朕會改變主意。”
段飛仔細地望著正德,突然微笑道:“微臣一直覺得皇上會要微臣的命,不過見皇上如今的神色,微臣突然放下心來,皇上是不會殺微臣的,如今微臣功力全廢,又無實權,今後想必是困居國公府的命了,皇上,微臣猜得對不對呢?”
正德冷笑道:“誰說朕不會殺你?你這回可猜錯了,朕已傳下旨意而且已釋出公告,八月十四日午時,在午門之前斬了你,你以為這是開玩笑的嗎?”
段飛搖頭道:“這不是皇上的真意,皇上釋出公告選定時間殺我,是另有目的吧,皇上想看看有誰會來救我嗎?”
正德冷笑道:“這一點你倒是猜對了,只不過朕沒想到想救你的人實在太多了,現在朕倒是有點騎虎難下,你向來能幹,你說朕應該怎麼辦?”
段飛輕嘆道:“以皇上如今的能力,還用得著微臣多嘴嗎?皇上想殺誰還不就是蓋個印的事麼?”
正德冷哼一聲,道:“段飛,你是在諷刺朕嗎?”
段飛翻過身去,以背對著正德,他懶懶地說道:“微臣不敢,微臣最近日夜操勞,身體容易疲倦,請皇上原諒,微臣現在什麼也不想,只想好好睡個覺,既然微臣死期已至,皇上還是讓微臣多睡幾個安穩覺吧。”
正德哼了一聲,道:“段飛!你太讓朕失望了!”
正德拂袖而去,段飛一動不動地繼續躺著,漸漸地還發出了熟睡的鼾聲,或者他是真的累了。
這一天晚上沒有人再來打擾他,之後也沒有人再來打擾他,段飛的死期漸近,朝內朝外想救他的人也越來越多,情緒越來越激烈,以桂萼為首的段飛一手提拔上來的年輕官員甚至聯名向正德請辭,楊一清等老臣也到處託關係,連皇太后都被驚動了,在八月十三日這天早朝之上,正德迫於多方壓力,終於宣佈將段飛的刑期延後,具體日期未定,許多人都鬆了口氣,看來段飛死不了了。
誰也想不到,就在大家繼續為拯救段飛而努力的時候,山東、陝西、湖廣等地都傳來白蓮教造反的急報,他們打著清君側、為護教天尊段飛報仇的旗幟,攻城略池如入無人之地,這是因為他們竟然持有火槍和手雷等犀利火器,各地守兵如何擋得住?若非西安等大城有厚重的城牆可以抵擋,否則陝西全境數日之內便將淪陷,山東、湖廣等地也將不保。
白蓮教叛軍竟然擁有大批錦衣衛密不外傳的火器裝備,白蓮教眾還選擇在八月十四這個原定要斬段飛的日子起事造反,還打著段飛的旗幟造反,這說明了什麼?所有矛頭直指段飛,就連想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