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朕身邊來吧。”
陛下的話一出,兩人皆是靜默一片,良久,朱八福找回自己的聲音,眼一橫質問身邊的龍陽。
“我坐你旁邊,你不自在嘛?怕我啊?”
“我怕你?你以為你是誰?我幹嘛要因為你不自在?”他本就因為看見她披頭散髮一臉曖昧地從內室間滾出來而一肚子火,被她這般一問,張嘴就懟她。
“那我就坐你身邊噁心你!”
“噁心我?就憑你,你坐我身上我都不怕你!”
“你以為我不敢坐你身上嘛!”
“有種你試試啊!”
“你以為我不敢試嘛!”
“啪”
一聲不悅地拍筷聲,他們端坐對面的陛下笑著發火了,鳳眼陰沉地掃過兩人,彎唇道,“小如,告訴他,你沒種。”
“我……我沒種。”遵旨照辦。
“還有龍愛卿,喜歡讓人坐身上,朕這就賜幾個美女給你洩火,說吧,喜歡什麼樣的?”
“……”喜歡沒種的。
“可以吃飯了嘛?兩位?”
朱八福默默拎筷乖乖吃飯,偷睨了陛下一眼,他神色如常優雅進食,應該沒被發現她是故意託詞不坐他身邊的吧?
喝著小米粥,吃著小菜,朱八福放下無聊的小心緒開口問道,“陛下方才和兩位龍大人商議的事情是認真的麼?”
“詔書都擬完了,你當朕這個皇帝這麼昏聵,什麼都能鬧著玩?”他一邊說著,一邊自然地夾菜到她碗裡,“小如不是說善拘臣子是乃詔獄嘛?朕吩咐龍陽帶太醫院所有太醫挨家挨戶請脈留方,藥錢朕出。如此賜醫賜藥用心良苦,看他們還能挑什麼理。”
她看著碗裡陛下恩賜的菜,撇開奇怪的情緒。陛下以禮待下臣為由行奪權之實卻是高招,但權力與實政畢竟密不可分,革政新改是陛下登基以後就一直推行全國的民政,涉及土地良田軍管各種方面,從來有李丞相一手把控。就連她的白蓮花爹爹雖不喜李丞相跋扈專權的品行但對新政也是讚不絕口,不得不服,“可龍昂大人的話不無道理,其他職位東序府各統府自能勝任,可首輔丞相的職務……難道陛下真打算用少公子頂缺丞相的職務?”
“相父病了不是嗎?子代父分憂,既盡忠又盡孝,多好。”他又自然地將碗遞到她眼前,見她不知所措,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自己要吃她眼前的那道菜。
朱八福不自在地吞了口唾沫,伸筷夾起那道菜,正要提起,只見一邊的龍陽比她眼疾手快,夾起那道菜直接甩進了陛下碗裡。
呵。這傢伙什麼時候和她這麼有默契了,倒是救了她一命。
陛下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碗裡的菜,白了龍陽一眼,竟是嫌棄地將那菜夾出碗丟到了一邊。
“可是——他現在不是李大人,而是少公子啊。陛下,少公子他沒辦法幫你分憂的。”
“什麼?姓李的又傻了?”這句話龍陽聽明白了,“這種節骨眼?嗤,他不是裝的吧?”
啪
這會輪到朱八福不悅地拍了筷子,“當然不是!少公子怎會故意裝傻,我試探了好多次了,他絕絕對對就是又失憶變回少公子了!絕不是那個不苟言笑的李大人!所以,什麼相黨皇黨,朝堂政見,爾虞我詐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不要一直逼他做自己不會做的事情!”
龍陽深睨了她一眼,他看過她丟臉表白被拒失戀嚎哭的各種狀態,自然知道她還深深迷戀著那個傻乎乎的少公子,可他也知道一旦姓李的恢復記憶,她對姓李的就沒有多大情緒了,搞不好比對姓李的,她還願意多親近他幾分,畢竟他們可是一黨的。誰能想到失憶這種事還能有一有二,他才說那個傻子一句,她就這麼不樂意?啐——看聖上待她一副老夫老妻相處模式,害他差點以為聖上已經把她“睡”服了呢!原來還沒有啊……沒,沒睡就沒睡,他興奮個什麼勁!孃的,越沒睡不就代表這位狐狸聖上對她越……
龍陽輕掃了一眼趙凰璞的表情,卻見他緊緊抿著雙唇,一直掛在眼裡的笑意收得無影無蹤,就連他們倆方才鬧了一場,他眼裡的笑意也沒退去,而此刻他繃著臉,笑意全斂,一雙鳳眼凝霜結冰一瞬不眨地盯著朱八福。靜了好一陣子,他薄唇輕啟:“你是不是覺得只有你的少公子是好人,朕和蓉蓉就是兩個折磨他的混蛋,他對誰都單純認真,從來不會騙你,而朕做什麼都是假的,都是有目的的?”
“哎?”朱八福懵了,抬頭看向陛下。他沒有憤怒,卻分明在生氣,那種口氣是她從來沒聽過的。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