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雲光絕非尋常人物,也知道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如此,如果再去找上官雲尋釁,也無濟於事,反而授人口實,所以上官雲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我一個人慢慢地往回走著,突然聽見有人在我背後說道:“三小姐穿上小太監的衣服可真俊俏啊。”
我一驚,忙回過頭去,原來是嚴淑嬪,因此跪下來說道:“臣女給淑嬪娘娘請安。”
嚴淑嬪一把拉起我,笑著說道:“三小姐快快請起。”
我也陪笑說道:“謝淑嬪娘娘恩典。”
嚴淑嬪笑著說道:“下次再有好大夫,三小姐不妨替本宮也找一個來。這大夫呢,依如今看來,不只是生病的時候有用,沒病的時候也很有用呢。”嚴淑嬪一邊說,一邊看著我。
我笑著說道:“淑嬪娘娘吉人天相,一定平安到老,哪裡用得到大夫?而且淑嬪娘娘對太后娘娘一直孝順恭謹,太后娘娘心裡都知道。”
嚴淑嬪笑著說道:“這都要靠三小姐美言了。”
我微微一笑,說道:“淑嬪娘娘對臣女的恩德,臣女感激不盡。”
嚴淑嬪笑著帶著宮女們離開,我望著嚴淑嬪的背影,看來這個嚴淑嬪絕非尋常角色,她一定是昨天就認出我來了,雖然她不知道我做什麼去了,但她明白如果拆穿了我,就是得罪太后,對她也沒什麼好處,因此她索性糊塗了事。今天想必她已經知道了皇后宮裡發生的事情,以她的聰明早已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因此特意在我面前做了個人情——告訴我她昨天已經認出我來了而且沒拆穿我,就是想透過我向太后示好,向太后靠近一步。賈皇后沒有懷孕,那麼在皇宮裡,現在最有權勢的還是太后,賈皇后的地位並不是不可動搖。嚴淑嬪率先想到了這一點,因此積極向太后市好。所以我也明白地告訴她,太后對她還是心存好感的,我也記得她的恩典,會為她說好話的。
這就是宮廷,風雲總是這樣變幻莫測,你要想方設法在這風雲莫測的宮廷中生存下去,就必須時時小心在意,機關算盡。賈皇后見太后拉攏這些新妃嬪,孤立自己,就知道長此以往自己的地位就會被動搖。為了想和太后抗衡,就想出這一條計策來——假裝懷孕。她這一懷孕,就意味著她將有可能是未來皇上的生母,因此這些妃嬪們一定會爭著奉承她。這樣一來,賈皇后就孤立了太后。
賈皇后當真是很大膽,她一定是在自己宮裡已經安排好了一個已經懷孕的婦女。等到了產期,再用偷樑換柱的法子,只說是皇后生產。這雖然很冒險,但想必賈皇后一定也是經過仔細考慮的。第一,賈皇后一定是將這名女子藏在內室,只有少數幾個心腹的人知道,這些心腹是決不會洩密的。第二,因為女子生產,一般都被稱為血光之災,被認為是不吉利的,太后和皇上是不可能親自去看視的。而產婆宮女到時都由賈雲光收買好,而且這樣的大事,沒人敢多說什麼,因為誰都知道稍有不慎,就可能家破人亡。人有時保守秘密,並非因為信義,而是因為恐懼,害怕到不敢講出真話。這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太重大,如果你講出來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會要你活下去的。第三,賈皇后為了讓我們相信她是真的懷孕了,就演了一場戲。上次太后和我去看她時,賈皇后故意把王太醫找來診脈,就是要告訴我們她真的懷孕了。否則怎麼會那麼湊巧,我和太后剛去,王太醫過一會兒就來了。
賈皇后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可她卻忘了欲蓋彌彰的道理。當時我見王太醫來了,就覺得不對。尤其是看到賈皇后小心地揭開床幃,就覺得有異。因此我悄悄走到賈皇后的妝臺,拿了賈皇后的胭脂,用指甲挑出來了一點兒,再故意裝作幫賈皇后拉衣袖以便於診脈,實際上我是將一點兒胭脂悄悄的塗在了那隻被診脈的手上。王太醫走後,我又趁亂把胭脂放了回去。後來我又裝作給賈皇后看手相,就是要看看賈皇后的手上到底有沒有胭脂。果然不出我所料,那隻手不是賈皇后的,賈皇后將那個女人藏在了床中,被診脈的手是那個女人的。
因此我就想到了上官雲,因為上官雲是女的,所以賈皇后就不用迴避到帳子裡,必須當面診脈,那麼一直藏在帳子裡的那個女人就沒有了用武之地。上官雲診出賈皇后沒有懷孕,太后又一直拉住賈皇后的手,賈皇后知道我們已經識破她的計謀了,因此也就不敢再演下去了。
請上官雲之前,一直不敢聲張的原因就在於如果我們露出了一點懷疑,賈皇后就會先下手為強,用假流產的方法來躲過去。而且以賈皇后的聰明,肯定還會嫁禍給別人,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大姐。到時賈皇后會讓人以為是大姐因為嫉妒而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