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劍鳴乍起,人影飛射。
柏青山屹立原地,劍向前斜指,臉上神色莊嚴,但嘴角含著一絲冷笑,虎目冷電四射,凜然不可侵犯。鬃角滾下數串汗珠,緩緩流至下頜。
旋風劍客退出三丈外,臉色蒼白。
烈火劍客側飛丈外,右腿旁衣裂血出,呼吸一陣緊,冷汗沁體。
柏青山向禹大嫂沉靜地叫道:“禹大嫂,把實情告訴你的師叔。”
禹大嫂將剛才向柏青山所說的話重說一遍,然後柏青山接著道:“道長,山東一面之緣,情義尚在,因此在下一而再手下留情。從現在起,誰要再向孤兒寡婦下手,柏某眼中有情義在,手中劍卻不知情義。禹大嫂,走!”
不知何時開始的,四周己站了三十餘名男女老少高手,但鴉雀無聲,寂靜如死。
玄清道長長吁一口氣,沉靜地道:“貧道完全不知此事的內情,罪過罪過。貧道即返回杭州徹查此事,後會有期。”
只片刻間,人群散去。
到了小竿山下,進入一座樹林,禹德突然向左側一審,放下小主人改背為挾,一手叉住小中江的脖子,大喝道:“柏青山,你給我滾,向南走,不許回頭。”
變生倉促,柏青山大吃一驚,禹大嫂大駭,奔上狂叫:“禹德,你……”
“站住!再上小主人便得死。”
“天哪!你……”
“你帶了你的女兒,向東走,快!”
“原來是你在搗鬼,你這陷主的惡奴!”柏青山怒吼。
“你不滾,在下殺了主人。”禹德厲聲叫,手一緊,小中江狂叫起來,又道:“主母,還不快走?池爺在東面的山谷中等你,走!”
看禹大嫂母女哭倒在地,柏青山束手無策!
怪!荒山野嶺,怎麼競有人在撫琴?琴聲發自林側,柏青山喃喃地道:“黃梁夢!我恐怕受不住。”
他舉劍齊眉,渾身肌肉開始崩緊,辟邪劍發出震耳龍吟,他在以神御劍剋制琴音。
禹德一跤竣摔倒,神遊太虛;禹大嫂母女爬伏在地,睡著了。
小中江只哭出三五聲,也悠然睡去,小孩子不易受琴聲干擾。
琴聲徐落,林中踱出藍衣女郎,身後兩婢皆背了包裹,一捧琴一捧劍。
“請將禹家三個可憐的人帶走,此地由賤妾善後。東谷池琦與十八名無義匹夫已經就擒,賤圭將派侍女找太極門的子弟前來處理。”藍衣女郎微笑著說。
他收了劍,拭淨滿頭大汗,長揖為禮,肅然道:“謝謝姑娘援手,感激不盡。在下避命,有勞姑娘善後了。”
他弄醒禹家三老小;將小中江抱起,欠身一禮,向南舉步。
“珍重再見。”藍衣姑娘輕喚,語聲充滿感情。
他心潮一陣洶湧,暗叫道:“相見爭如不見,恐怕後會無期。
姑娘,我希望再見到你,但不可能了。”
危難已過,為抗拒琴音他已用了全力,這時心情一懈力竭與疲憊的感覺無情地襲擊著他,只感到眼前發黑,昏眩感徐徐君臨。他身形一顛,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