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侯夫人過來和娘娘說會話。”
床上的歐陽夜微微皺眉,他爹是有多怕他和他搶孃親啊。再說孃親對他雖然有愧疚之情,終歸是抵不過和父親的恩愛。必然是以父親為重……估摸著短時間內,沒人會提出接他回府。
這般涼薄的父子之情,其實也正是他所求。否則又如何留下來陪伴迴心呢?
黎迴心眯著眼睛,暗道太后娘娘估摸著也覺得遠征侯這般霸著老婆未免失禮,畢竟母后是皇后的身份,還早就說過要再次召見遠征侯夫人。此次倒好,連個影子都沒見到,何況遠征侯夫婦的兒子可是在常青宮啊!
遠征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宮裡犯心悸,也真是令人無語,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皇祖母恐是覺得歐陽家失禮,才會允了靖遠侯夫人過來探望。
白若蘭卻是沒有多想,沒一會就見姑姑迎面而來,她立刻吩咐人去迎接。
白容容不到五十歲,面容白淨,性子溫和。她和白若蘭的感情仿若母女,可是後來丈夫的嫡親侄女進宮為妃,她又是個直腸子,便覺得有些無法面對白若蘭,久而久之,就見得少了。
不過白若蘭待她一直十分恭敬。
靖遠侯府嫡出共有兩房。
大房是曾經的靖遠侯世子,如今的靖遠侯歐陽風。二房是遠征侯的父親,歐陽晨。若不是歐陽穆功勳顯著,二房本是沒有爵位的。這遠征侯的爵位,著實是歐陽穆用性命相博拼出來的功績。可是實際上,現如今掌管著靖遠侯府庶務的卻是二房次子歐陽岑,若不是歐陽穆有了遠征侯的爵位,並且單獨分府出去,包不起靖遠侯府的爵位未必能留在大房。
對於遠征侯一脈,白容容是萬不敢得罪的。她探望白若蘭主要有兩個目的,一個是二房遠征侯夫人梁希宜託付的,看望歐陽夜的身體。另外一個便是去年底白若蘭託她的事情。
歐陽夜望著白容容關切的目光,急忙故意咳嗽了好幾聲,恨不得把心肝肺都吐出來。
白容容嚇了一跳,道:“不是說是熱症,還染上了風寒不成?”
白若蘭也怔了下,旁邊的大宮女香墨跪地回話道:“啟稟靖遠侯夫人,太醫院的李大夫說歐陽小公子身體並無大礙了,但是病來如山倒,他底子弱了些,可能會引起咳嗽,腹痛等急症。要好生養上一段時間。”
白容容哦了一聲,神色複雜,道:“娘娘,這孩子怕是還要叨嘮您幾日了。”她想起歐陽穆的繼母私下尋她說的那些話,著實有些寒心。因為遠征侯夫婦此次回京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河北給老定國公修墳。並且還要守上半年多……
歐陽穆的意思是打算即可起程,那麼就無人照顧病了的歐陽夜了。這番話遞過來,還不是想把孩子扔在宮裡嗎?
白容容對於歐陽穆冷待小兒子的事情早有耳聞,但是真沒想到關係竟是差到這種地步。宮裡可是個吃人的地方,誰敢輕易把病了的孩子留在宮裡?他倒是表忠心了,真信得過皇家。
白容容卻是無所謂的聳肩,說:“不礙事兒的。這孩子蠻聽話。”
確實聽話,反正是在床上躺著。
解決完第一件事兒,白容容把黎迴心招呼到身前,仔細看了又看,說:“長公主的眉眼越發柔和明媚,我瞅著額上的痕若是粘上宮花,倒也不明顯呀。”
白若蘭嗯了一聲,道:“終歸是要貼花的吧。可惜了……”
“娘娘,靖遠侯五十大壽定在下個月初一,屆時不如我派人來接公主殿下?”
白若蘭愣了下,垂下眼眸深思片刻。因為孩子大了,她上次同姑母提出想讓女兒出去轉轉,若不然就藉著這次機會呢。
“若是怕長公主殿下太惹眼,不如將三皇子一起帶著?”說起來靖遠侯算是三殿下嫡親祖父的嫡親哥哥。黎迴心小腦瓜轉悠著,這應該也叫祖父吧。
“嗯,心心大了,又是皇帝唯一的公主,本應該外出走動走動。”要不是她的失寵和那些流言,她早帶著閨女到處轉悠了。
坐在床邊的歐陽夜卻是有些急了,他才鐵了心留在宮裡,怎麼迴心姐就要往外跑了……關於上一世黎迴心在京中的成長史,歐陽夜是兩眼一黑,全然不知。當時他還在漠北求生存,哪裡曉得京中的歌舞昇平,富貴榮華。
想到迴心姐姐下嫁大哥歐陽鴻的時候名聲並不差,不管當初出生時的生存環境多坎坷,迴心姐姐都有本事兒慢慢成為京中貴女領袖吧。
他忽的有些失落起來,即便毀了大哥娶回心姐的可能,他就能成為她的夫婿嗎?
歐陽夜深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