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迴心!”皇帝陛下怒了。
黎迴心也察覺到自個失言,急忙低頭,道:“那我便去求母后。”
她剛要起身,便被皇帝陛下攔住,說:“你母后懷孕不到兩個月,身體正是不好的時候。年後再說吧。”
黎迴心咬住下唇,道:“那父皇可千萬別亂下旨。否則,女兒什麼事情都做得出。”
黎孜念被她噎的不成,明明小時候那般可愛的糰子丫頭,怎麼長大了老是給他出難題。
黎孜念拿女兒沒辦法,黎迴心臉龐像極了年輕時候的白若蘭,都屬於有肉的鵝蛋臉,他亦捨不得見她發愁,說:“我便幫你拖著。不過話說回來,你的事情定不下來,你母后終歸是不放心。她所做種種不過是因為太過在乎你,所以迴心,你若是主意大,倒不妨說給為父聽聽。”
黎迴心腦海裡浮現出歐陽夜苦哈哈的一張臉,猶豫道:“兒臣其實不想出嫁。可是考慮到父母的願望……就好像父皇不願意開選秀一般,卻也要有所對策,否則眾口鑠金,我們終歸是逃不過塵世間的約束。思來想去,兒臣覺得,若是一定要讓兒臣許嫁,不如找個熟人。”
她臉頰發紅,有些說不下去了。
皇帝不傻,接話道:“你所謂的熟人,不會是歐陽夜那個小傢伙吧。”
……
原來大家都看出來了。黎迴心渾身發熱,悶聲道:“好歹性情相熟,兒臣覺得可以。”
……
黎孜念沉著臉,說:“你可知道你母后給你選夫婿年齡是有下限的。”
黎迴心嗯了一聲,直言道:“兒臣明白為何母后有此憂慮。不過兒臣自認性格和母親不同,還是希望父皇母后別把你們當時的恩怨,扣在兒臣的身上。”
黎孜念差點背過氣,這哪裡是為人子女說話的態度。
“你母后一心為你,你居然這種想法。”
黎迴心無語,說:“兒臣知道母后一心為我,所以兒臣才來尋父皇想辦法呀。兒臣不願意傷害母后的好意,可是兒臣若要許嫁,除了夜哥兒以外誰都看不上,你們難道還逼兒臣不成。感情的事情,至少都是兩廂情願吧。”
黎孜念垂下眼眸,道:“迴心,你真是……嗯,長大了。”
黎迴心在這件事情上不願意妥協半分,說:“因為父皇和母后是兒臣最親近的人,所以兒臣才會如此般赤/裸的直言。”算計和陰謀是對外人使的,並非親人。
黎孜念思索片刻,道:“知道了。切忌莫和你母后提及,一切等你母后胎穩後另議。”
黎迴心稱是,囑咐道:“兒臣自然不會招惹母后生氣。可是父皇也千萬別擅作主張,輕易將女兒許嫁了便是。”
……
黎迴心輕飄飄的離去,黎孜念看向王大總管,吐槽道:“朕這個女兒,感覺越來越……對朕視若無睹了吧……”
王大總管哪裡敢說迴心公主的壞話。
這些年來,黎迴心掌管後宮日常,就連太后娘娘都尋不出半分毛病,白皇后那更是沒原則的一切都是女兒說得對為原則,他們做下人的,自然也都是這樣的評價了。
“其實公主殿下也是和皇帝陛下親近,才敢如此態度。”
黎孜念嘆氣道:“這般親閨女,我倒是希望她怕我一些。”
無奈,誰讓他年輕時候做錯事兒了。一輩子的硬傷,註定在他們母女倆面前地位低。黎孜念覺得分外哀傷,別看他朝廷上牛逼哄哄、對大臣恩威並重,可是在長青宮就是個給皇后娘娘端茶倒水,還被嫌棄囉嗦的主。可是他卻覺得過得甚是愜意,心甘情願。
總結就一個字,賤。
相較於皇帝陛下人外傲嬌私下裡自甘墮落的模樣,歐陽夜卻是全然不顧的裝可憐起來。
黎迴心回到蘭花苑的時候,就看見歐陽夜坐在他屋子的臺階處,一動不動,穩如泰山,直到落日的餘暉將他的髮髻染上一抹紅暈。他見她回來,急忙站起身,有些害臊的說:“迴心。”
……
墨語替黎迴心脫下襖袍,心裡感嘆,這位所謂的小將軍,歐陽家的小公子變臉也太快了吧!他分明是得知公主殿下就要回來了,委屈巴拉的坐在門檻處好像他們宮人沒好生伺候似的。
黎迴心見他熱切的目光,故作深沉的說:“很難辦啊,夜哥兒。”
歐陽夜咬牙,本以為迴心是最狠心的,現在居然戳在他們面前的絆腳石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歐陽夜氣得不成,皇后娘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是問題是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