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相互廝殺的修士,他們的法衣是程隅從未見過的,古樸大氣,卻是五花八門,不曾統一,與她在天楚見到的已大有不同。
唯一能區別他們身份的就是各自施展的術法。
那些各色服飾的看起來是正道修士,與之對敵的均是一襲黑袍裹身的魔修。
這個場景讓程隅的腦海中一下子冒出了四個字:仙魔大戰。
廝殺聲化作一隻只叫囂的兇獸,直襲程隅識海,使得她腦袋一陣暈眩。程隅當下默唸清心訣,不適的症狀立即有所緩解。
放眼望去,底下到處都是屍骨成山,血流成河。
隔著遠遠的距離,程隅彷彿都能聞到那些濃郁的血腥氣,如此直面的出現在一場大戰場上空,程隅渾身戰慄,強大的殺戮之氣肆虐著她的身心。
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修士倒下,又有多少哀嚎聲響起,總之,下方的生靈越來越少。
程隅僵硬著身體,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死死的這些在眼前發生。
一道金光透天而出,程隅連忙向遠處望去,雲淨?程隅對這道佛力無比熟悉,下意識的覺得是雲淨在那裡。
可是入眼的是遮天蔽日的一群魔物,一隻只龐大的身軀,睜著血紅如銅鈴般的眼睛,向金光處衝去。將那處遮的嚴嚴實實。
“雲淨!”程隅唿喊出聲。可這聲音似乎連她自己都聽不到。
金光再次大盛,無數的魔物化作魔氣消散在空中。一個金衣和尚飛身而出,他的樣子和雲淨成年後的如出一撤。
真的是雲淨!
程隅看著他盤坐在一處空地,不斷的念著法訣,無數的金色符文盤旋而出,使得在場的魔修都痛苦不已。
天際一團濃厚的魔氣侵襲而來,被雲淨出手擋開,就見從魔氣中走出兩個魔修。
一個高大威勐,面目肅然,他一出現程隅就認出了他是佐藏,只是比之前見到的倒是年輕了許多。
而佐藏身邊和他穿著同樣法衣的是一個個子不高,但是長相很是清秀的少年。程隅倒是沒有見過。
“該死的和尚,本尊已經放過你數次,你還敢來此!”佐藏怒喝一聲,已經出手來襲。
雲淨佛力四散而出,輕鬆的化去了那一道道攻擊。口中的金色符文沒有停歇的冒了出來。
“佑藏,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出手!”
聞言,那少年魔修輕笑一聲,道:“何必著急,左右這佛力對我們都有剋制,你打不過,難不成加上我就能打得過?”
這一聲‘佑藏’使得程隅瞪大了雙眼看向少年,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是佑藏?
程隅第一次見到的尊者就是佑藏,幾次下來,他的樣貌早已是深深印在程隅腦海中。他分明是瘦若枯骨,手臂上泛著的都是青斑和死皮。還有他那張臉,蠟黃枯瘦,雙眼早已不見,變得空洞而恐怖。
無論如何,程隅也不能將那個渾身散發著滄桑和死氣的佐藏跟眼前這個笑的燦爛的清秀少年聯絡在一起。
“要是擾了魔帝的大事,你我都將是一條死路!”佐藏怒道。
“嘿嘿,那又如何?魔後待我如親姐弟,她才不會讓魔帝殺了我,倒是你,還是快些收拾了這和尚,少在與我扯皮了。”少年當下依靠在一堆屍骨邊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周遭的一切。
看到這一幕,程隅倒是覺得得慌,這少年竟然能視周圍的血腥殺戮為無物,無比悠閒的枕著幾個死去修士的腦袋,冷漠的看著佐藏和雲淨的一舉一動。
“佑藏,你這該死的。”佐藏怒不可竭,卻是將火氣全部發在了雲淨身上。
雲淨比程隅在天楚見到的更加從容淡定,一舉一動之間皆是風輕雲淡。只是遠遠看著,程隅卻覺得這個雲淨是如此的陌生,他看著周圍所有的一切生靈,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不悲不喜,像是置身在煉獄和仙界是沒有半分的區別。
口中從未停止過念訣,好似他心中只有‘渡化’二字。
直到佐藏被雲淨的佛力擊中,眼前的一切,雲淨、佐藏、佑藏,還有屍骨、血海都消失在程隅眼前。
而下一刻,程隅被手中的尋魂燈給彈的倒飛了出去。
方才那是尋魂燈上傳來的影像,究竟是幻境還是真實發生過的?這個念頭在程隅心中一閃而過。
她看到那些畫面好似過了很久,可事實上不過是一愣神的功夫,此刻尋魂燈的整個禁制已然崩塌,那蓋地的烏雲散盡。整個天幕又是一片萬里晴空。
不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