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高興吧。”他拿過我的手,放在唇邊說。
“肚子大了會難看的。”我撅嘴道。
“胡說!你什麼時候都好看。”他柔聲說,眸中靜如止水,望去卻如春風拂面。
闔目不語,我緊緊靠在他的胸前。
……
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
偎在他懷中,聽著轔轔車聲,覺得整個世界就在眼前。
進城後,馬車走得更慢了,於是悄悄掀起簾子,把眼睛逡向街市上的人群。
也是巧,剛掀了簾子不久,視線中就出現一個抱孩子的婦人,年輕,面貌溫秀。那孩子週歲模樣,女孩打扮,小臉蛋兒肉嘟嘟,大眼睛圓溜溜的,煞是可愛。
“我們的孩子,會比這個美上千倍!”他伸手放下簾子,扭頭對我說。
“嗯?”
“你這樣的美人,我也……是那個什麼‘帥哥’,所以,我們的孩子,不論是男是女,定是天人之姿!”
“哧!”聽到他自稱“帥哥”,我一下子笑出了聲。
“誰說你是帥哥的?”收了笑,我雙手攀住他的肩頭問。
“天德十年臘月某日,在乾元殿裡,一個膽大的小女子對皇帝陛下說他是個‘帥哥’。”
言訖,他凝視著我的雙眼,又泛起了波光。
……
整整四年了!他竟然還記得。四年前的那一天,一個惶恐的小女子,在年輕天子的熱辣目光中,低著頭小心翼翼說的話,這個天子居然還記得!
我扭了扭身子,和他貼得更緊了。
怡心閣到了。
遠遠地,就看見有個宮裝女子站在門前守望。見我們走近,那人猛地雙膝跪下。
“念奴?”
我認出了,是長春宮的管事大宮女念奴。
“陛下!陛下!”念奴嘴唇哆嗦。
“貴妃現在如何了?”他驚道。
“回陛下!貴妃娘娘已昏厥多時了……午間只是念著陛下,差奴婢找陛下……”念奴聲淚俱下。
“飄飄……”他轉身對著我,眉頭皺起。
“快去吧。”我看著他的眼說。
“你先進去歇著,我去長春宮,待飛燕好些就回來。”他握住我的手,像是保證。
“你陪著貴妃吧,我先進去了。”輕輕掙開他,我轉身就向院子裡走去。
然而剛踏上大門的臺階就被他喊住了。
“好生歇著,莫出門。”
“嗯。”我點點頭。
可是身子剛轉過去,他卻又開口了,不過這次是對著秋雲。
“秋雲,昭妃娘娘若是出門,先來回稟。”
“是,陛下!”秋雲低頭答道。
進門走了幾步,我突然回過頭,毫無目的,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然而,這一回頭卻對上了念奴的眼。
一雙充滿怨念的眼。
她原本走在元重俊身後,卻為何忽然回過頭來?
是因為我奪了她家娘娘的寵麼?
進屋後,換了衣裳歪在榻上,閉目養神。
然而,眼睛是闔上了,神卻養不起來。
不斷地,有訊息從長春宮傳來。
“陛下守在貴妃床邊,一直喚著貴妃的名字……”
“貴妃醒過來了,兩眼只是望著陛下,說不出一句話來……”
……
我想過去看看,被海棠止住了。
“陛下說娘娘身子不好,長春宮裡陰氣重,還是不要去的好。”
天色擦黑之前,御醫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元重俊身邊最得力的太監周良玉。
我知道,一定是元重俊差他來的。
周良玉介紹說這姓張的中年御醫最以診脈出名,且看胎極準。
片刻,把脈完畢,張姓御醫稟明情況,雖是低著頭,但口吻卻是不容置疑。
“據方才的脈象,微臣以為,昭妃娘娘這些日子的不適,正是腹中龍胎作用,只是……脈象有些不穩,可能是胎象初成、時日過短,不易把握。”
“恭喜娘娘!”張御醫聲音剛落,周良玉立刻俯首向我道賀。
接著,滿屋子的道賀聲,波浪一樣,此起彼伏。
御醫和周良玉走後不久,元重俊來了。
“恭喜陛下!”人剛進院子,就是山海一樣的道賀聲。
“哈哈哈!人人有賞。”他一邊大笑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