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馬廄裡的馬,可今天我只覺得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馬棚子裡的一匹馬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玫瑰……”
我差點撥出聲來。揉眼再看看。
真是……或者說是真像!
我吸了口氣,眼睛不由得盯了上去,細細看去……眼睛落到馬鞍上的裝飾。完全的異域風情,典型的突厥風格!記得以前在長安見過突厥使者的馬,就是這種裝飾風格,在這個鎮子上也有不少突厥人,他們的馬也多是這種裝飾,然而都比不過眼前“玫瑰”馬鞍的華貴!
是誰?
胸中開始翻騰。
一陣狂風吹來,不提防差點被颳倒。唉,這邊鎮的天氣,雖然還未遇見過沙塵暴,但春天的風真是厲害,一刮起來也是塵土滿天,遮天蔽日的。
蹲下身子躲了會兒,待風過去後我出了馬廄,躍上了那神秘男人居住的房頂。
今天是怎麼了,萬事不順,天氣和我作對,連這個地方也是……那房間門前的走廊散著幾個人,雖然是裝做無事的樣子,但看那眼神,完全是戒備!
下去難了!
房頂的瓦片硌得肚子疼,但是為了心中的疑問,我忍著……
“吱……”
神經立刻繃緊,有情況了!
門開了……是走廊上的另一個房間。
一個人影出現在燈籠下,高鼻深目,是個突厥人,看那氣質彷彿是個侍從。
難道……不容思索,又一個人影出現在視線中。
黑髮垂肩,長身玉立……
張揚得叫人呼吸都快停滯了。
突厥王子阿不思!
和這個人交過手,跳過舞,碰過面,雖然沒說過幾句話,但那張臉我是永遠忘不了的。
……
深夜裡,人都在房裡,偌大的院子裡沒什麼人,阿不思和侍從大步向馬廄走去,我也悄悄地隨著他們的方向移動著。
原來,疑似玫瑰的那匹馬居然是阿不思的!
奇怪了!難道這世界上有兩匹長得一模一樣的馬。不過話說也是,據說每十萬個人裡就有兩個人長得像,在動物界也應該是吧。況且玫瑰是“進口貨”,而突厥人又是馬背上的民族,擅養馬,說不準眼下這匹就是玫瑰的兄弟姐妹什麼的。
可是……這深更半夜的,堂堂一族王子來到妓院幹什麼?
“得得!”
馬蹄聲響起,阿不思和侍從駛出了百花樓。
我無意去追,追也追不上,還是折回去看看那神秘男人吧。
真巧!剛回到原先“蹲點”的房頂上,就見那神秘人從阿不思剛才現身的那間房出來了。
可那神秘男並沒有回他自己的房間,而是帶了一個隨從下了樓。一縱身,我跟了上去。
原來是去找冷翠竹!
我一路跟蹤著,在狂風中吃了一嘴的灰土。
冷翠竹的房門關上後我回來了。
回去後關上門拿掉蒙臉罩,第一件事就是端起茶杯猛漱口。
“怎麼樣?”端木雲問我。
“又有新情況了!”
漱完口我把阿不思介紹了一下。我知道,能讓堂堂突厥王子親自會面的人物絕非小蝦米!況且那神秘男正當盛年,氣質不凡,很有些地方諸侯的派頭。
第二晚,端木雲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我看咱們到此為止吧……剛才差點露了行蹤!”
端木雲接過我遞過去的茶喝了一口說道。
“不過,我今天探到了東西……”
“說啊。”
“我聽我師姐叫那男的‘思成’……還有,那天那個想調戲你的叫他‘大人’!”
“‘思成’……‘大人’……”
我的腦神經迅速開動起來,在無數個人名中突然靈光一閃……我知道了。
“那神秘人應該是幽州節度使張思成!”
端木雲放下茶杯,盯住我。
“你師姐近年來一直住在幽州,而且……你們師兄弟都說她似乎和一個男人過從甚密,但究竟是什麼人,你們也不知道……幽州節度使叫張思成,聽說不是很老,近四十的樣子吧。看你師姐和那神秘男的親密樣子……一口一個‘思成’的,不是張思成是誰?”
“那突厥王子怎麼說?”
真正的問題來了。對呀,一個節度使潛藏蹤跡地躲在一個邊鎮的妓院裡密會突厥王子,會是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