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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父親被昭雪,她才有資格光明正大的出去,可是,21年過去了……

其次,是賞賜的辦法,可是……她已經38歲了,這樣的年紀,怎麼能出現在賞賜的名單裡?

要不,由宋若水出面向皇帝討?可是,宋若水剛剛在戶部走馬上任,如果他就這麼斗膽向皇帝提出此事,元重俊會答應麼?

要不,我厚了臉皮找個機會向元重俊秉明此事……可是,回想起昨晚元重俊叱罵我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涼!

唉,究竟該怎麼辦吶?要說我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六品侍衛,雖然被皇帝安排到一所有來歷的院子居住,但是……我的身份尷尬啊。我又不是皇帝的女人,充其量只是個近臣而已!

亂轟轟想了一路,也沒想出個具體方案。

回到怡心閣裡複習了一會中午學的劍法,天色就已經沉下來了。晚飯後想起秦武給我的那本書,就摸出來翻。這一看倒叫我小吃了一驚:圖畫招式十分形象,文字講解也十分順暢,哪像是匆忙繪就的呢?可是,看那紙張和筆跡,分明是完成後不久的樣子。

合上書,我眼前浮現出秦武那張年輕堅毅的臉龐。

不過既然是他辛苦抄寫出來的,我對他勞動成果最大的尊重就是好好照著這本劍譜練習,用他的話說就是把這個浣溪劍法發揚光大!

於是連蘭娘也支使出去了,整整一個晚上,我都在對著這《浣溪劍譜》練習。也許是精神集中吧,那根小竹片在我的手中呼呼生風,我看到自己“揮劍”的身影映在那厚厚的簾幕上竟然是詭異而又驚人的妖豔!

第二天,我依然沒接到要去值班的訊息,不過這正好給了我練劍的時間。

廚房的建造工作已經進入了後期,看得出,那些工匠是極認真的。每當我走到那邊觀看時,那些工匠們馬上換了神情,原本看不出表情的臉頓時緊張起來。我有些納悶:難道他們也以為我是皇帝的寵妃?尤其是那個監工的太監,一見到我立刻垂手侍立問好,好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那幅卑躬的表情讓我很不是滋味。

然而轉念一想:在這個等級社會里,每個人對待比自己地位高的人都得是這樣的。如果有誰膽敢傲視,或僅僅是平視比自己地位高的人,那麼……用現代的話來說他/她就是這個社會中的另類,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說就是不遵禮法,嚴重的還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所以,那些工匠對我恭敬,所以,秋雲等人對我客氣,所以……

而這一切,並非因我自己,而是因為那個讓我進宮的男人……當今的皇帝陛下元重俊!

女人的地位來自於男人,我的“地位”得自於龍椅上的威權!

而我,並不是皇帝的眷屬。我——一個小小的六品侍衛到底算是什麼呢?

亂糟糟也想不出個頭緒,只有定下心來練劍。

一天、兩天,我幾乎把《浣溪劍法》的招式都練習了一遍,自我感覺很不錯。怪道秦武說我有這個天分呢,原來他並非誇張。合上書,我長嘆了一口氣:我一個看過《星球大戰》的21世紀女孩,居然回到古代社會練起了傳統劍法。兩個世界的隔離,何其遙遠!

連著三天,我沒有受到元重俊的召見,這也意味著:這幾天他沒有想起我。也許,三天的時間,在宮人的眼裡,並沒有什麼,畢竟女人太多了!可是在我,卻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在練劍的空隙,我會偶爾想起那張金冠下的臉——俊美,嘲謔,憤怒……

但這並沒有影響到我的情緒,因為只要一想起“值班”的生活,我就不由得皺眉。縱使我不是個活潑好動的人,但在那空闊、威嚴的大殿裡站上半天,對我來說還是不愉快的事。尤其,最可怕的是那些上殿議事大臣的眼神!那些臉,不管是瘦削還是肥厚,不管是極盡諂媚之色還是不卑不亢,當他們的目光有意無意掃過我的臉時,我能輕易地辨出那驚異中的不屑!

是啊,他們理當不屑!我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本該安守在閨閣,或是從父命,或是從夫命,但是我卻不待在閨房,而是腰懸長劍、神情莊嚴的站在皇帝的寶座邊。

放下劍譜,我走出房間,看到張祥剛從院子裡走過,出於好意喊住了他,希望和他說幾句話熟絡一下。

“有什麼好玩的事說給我聽聽?”看著那張有些驚惶的白淨臉龐,我倚在門框上笑著說。

“回姑娘,沒有什麼新鮮事,還有幾天要過年了,四處都忙得很。”張祥低了頭說。

“哦?真的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沒想到新年來的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