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先看了澄因大師一眼,只見並無攔阻之意,立即接道:“那位前輩,必然是千毒公主了!”
戴天行聽得千毒公主四字,似是渾身一震,脫口道:“那位老魔頭,尚在人世之間嗎?”
龍門老人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千毒公主眼下已然不再是魔頭了!”
澄因大師卻是低聲道:“孽障!善哉……”
顯然,他依然有著不釋之意。
戴天行沉吟道:“千毒公主……她如是健在,只怕已是九十開外的人了!”
龍門老人笑道:“本來是九十多歲嘛!不過,老夫見到她時,卻見她依然風韻有如當年。”
戴天行失聲道:“她……練就了駐顏之術?”
龍門老人道:“這個麼?老夫卻不好問!”
這時,澄因大師長長的一嘆,道:“孽障!孽障……
天愚師叔本可早證羅漢果,只因千毒妖婦的一個情字,竟然誤了他老人家證果之期……”
石承先只聽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澄因大師愣了一愣,道:“小施主因何發笑?”
石承先依然笑道:“大師,你這等批評長者,若被天愚長老聽到,定然是要不高興了!”
他語音一頓,不等澄因大師說話,便自接道:“何況,大師之命,還是那千毒公主託人所救呢?”
澄因大師一時似是為之語塞,久久不曾答腔。
石承先沉吟了一下,接道:“大師出事之日,慧因大師去至二祖庵,曾經得蒙天愚長老指示……”
當下,石承先便把當日在初祖庵中所見所聞,向澄因大師說了一遍。
澄因大師這才宛如大夢初醒,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的麼?”
他一連聲的唸了無數遍佛號,臉上也升起一派莊嚴寶相。
顯然,他那嗔念已消,對天愚長老的宿怨也已化解。
戴天行這會兒卻笑了一笑,道:“老弟,你的功德不小,澄因大師此刻已然心無雜念,有什麼事,再向他請教,那可正是時候了!”
石承先知道,戴天行乃是暗暗點醒於他,要他快些問問當年劍會之事。
龍門老人也笑道:“不錯,石老弟的事,也該有個結斷才是!”
澄因大師雙手合十,閉目接道:“兩位施主不用相激,老衲若非為了等候石施主前來,當日一下少室峰頭,也就不會宣佈坐關了。”他語音一頓,霍然睜開雙目,向石承先道:
“小施主,你先把心中所疑,逐件提出可好?”
石承先暗道:“他為何要我提出呢?難道其中還有什麼別情麼?”心中雖然這麼想,但他口中卻道:“晚輩遵命!”
他略略的想了一想,接道:“大師,那姜弘當日所坐之處,離大師多遠!”
澄因大師道:“不足一丈距離!”
石承先道:“他如暗中出手,大師定可瞧得見了!”
澄因大師道:“那是當然!”
石承先道:“晚輩以為姜弘可能做了什麼手腳,卻把大師瞞了過去。”
澄因大師搖頭道:“不可能!那姜弘小施主距我不遠,他的一舉一動,老衲均可瞭如指掌般,他如是有什麼舉動,那是決不會瞞得過我的了!”
石承先道:“這麼說,那姜弘並不是涉嫌最重的人了?”
澄因大師搖頭道:“那也不一定,當日在場之人,依老衲看來,似是都有嫌疑。”
石承先聞言不禁一怔,暗道:“這等說法,倒是出人意料得很。”
澄因大師道:“小施主,這也沒有什麼出人意料之處,老衲相信,那一天在少室峰頭之人,除了軒轅豪施主以外,其餘的人,都有下手的可能……”
戴天行聞言,呆了一呆,道:“大和尚,那軒轅豪乃是與石兄動手之人,為何反而不被列入呢?”
澄因大師道:“施主莫非不信老衲的眼力麼?”
戴天行道:“不錯!”他語音頓了一頓,接道:“以當時的情形而言,老朽認為,第一個可疑之人,應是軒轅豪。”
龍門老人在旁冷哼了一聲,道:“怎見得?”
戴天行笑道:“情急反噬之下,軒轅豪為了保命,如果暗下殺手,那也是理所當然。”
龍門老人沉聲道:“戴大俠,看來你對軒轅豪的為人,知道的不多啊!”
戴天行笑道:“老丈認識他?”
龍門老人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