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送走周氏兄妹以後,陳桂平便直接回房,打算好好訓斥一頓王翠柳。剛走到房間門前,就聽見房裡傳來嗚嗚嗚的一陣哭聲,聽得他一陣心煩。他粗魯地推門進去,看見王翠柳正坐在床上低頭抹著眼淚。
“哭什麼呢這是?今晚你讓我在外人面前丟臉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竟然還有臉哭?!”陳桂平不耐煩地訓斥道。
“你說,你是不是對姓周的那個小狐狸精動了心思?別以為我看不到你們的眉來眼去!”王翠柳抹乾眼淚,指著他質問道。
“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而且這樣和周家還能親上加親,有益無害。你們女人就是目光短淺,整日眼裡只裝得下情情愛愛這些玩意兒。”陳桂平對王翠柳的當面揭穿頗為不爽,頓時提高音量回嗆道。
“所以你這是承認了?你休想納那個姓周的小狐狸精妾,我不同意!”王翠柳吼道。
“這個家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當初要是沒有我,你現在還是一個村婦,別得寸進尺!”陳桂平氣極,一揮衣袖掃落桌子上的茶杯,頓時摔得噼裡啪啦一陣粉碎。
“你......這個家當初也有我一半功勞,你少在那兒跟我擺架子。好啊,陳桂平,現在有幾個錢了便想甩掉我好娶個年輕的是吧?!你給我說清楚!!”王翠柳徹底失去理智了,撲上去往陳桂平身上捶了好幾拳。
陳桂平惱羞成怒,直接反手扇了王翠柳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道很大,王翠柳直接被甩出去頭撞在床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王翠柳不甘心地爬起來衝過去抓住陳桂平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一邊嘴裡癲狂喊著:“我跟你拼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啊!松嘴,你這個瘋婆子!”陳桂平一時吃痛,他感覺自己手臂的肉要被王翠柳活活咬下來了,頓時熊熊怒火燒斷了理智的弦。
他往旁邊的桌子上隨便亂摸著,抓起一件重物,也不看是什麼,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死死往王翠柳頭上敲著,一下又一下。房間裡迴響著鈍器敲擊的聲音,像是一陣喪鐘。
不知敲了多少下,王翠柳早就徹底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了,頭上血肉模糊,而陳桂平的雙手也染滿鮮血,低頭一看,原來自己拿來敲打王翠柳的是一塊他重金買下的玉石。現在鮮血染紅了玉石上的紋路,竟然有一絲詭異恐怖的美感。
陳桂平回過神來,扔掉手中那塊玉石,伸出二指往王翠柳鼻下一探,沒有一絲氣息。
......王翠柳死了?他殺了自己的妻子?!
這個擺在眼前的事實頓時讓他被嚇得跌坐在地上,魂飛魄散。他就這麼呆呆地坐著,坐到手腳冰涼,渾身發麻。
不,他必須要做點什麼,對了,只要把王翠柳的屍體藏起來,就沒人能發現這件事。可是藏到哪裡才不會被發現呢?陳桂平慌張地掃視四周,突然看見窗外院子裡有一株開得很茂盛的海棠花。
對,把她埋起來,就沒人能發現這個秘密了。這是他和王翠柳的秘密,死人不會說話,所以現在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秘密。
陳桂平扯過床上的那條被子,把王翠柳的屍體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像個蟬蛹似的,然後費勁地把她拖到那顆海棠樹面前。好在這個時間點陳家的下人們都睡著了,不然要是看到主人半夜這個詭異的舉動估計要被嚇破膽。
陳桂平翻出一把鏟子,一下下挖著土,他不知疲憊地把坑越玩越深,好像在發洩著什麼似的。待挖到一個他自認為滿意的深度,便把王翠柳的屍體推下去,然後剷起旁邊的土堆埋上去等填滿一整個坑,他用鏟子用力地把酥鬆的土拍結實。
幹完這件事以後,他回到房間又把血跡清理乾淨,換上一身乾淨衣裳,然後倒頭就睡。第二天起來後,他便昭告整個陳府的人,謊稱是王翠柳突發疾病,回孃家休養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僕人們都相信了。只有負責打理花草的一名下人對陳老爺院前那株海棠的土為何被翻新了感到有點奇怪,但也沒往心裡去。
陳桂平對自己編織的這個謊言十分得意洋洋,自認為天衣無縫。沒有被任何人識破。自從他殺死王翠柳以後,再也沒有人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告訴他不許這樣不許那樣,他突然覺得自己殺死王翠柳真是一個正確的做法,早就該這樣做了。那麼,既然這個煩人的潑婦不在了,自己也該重新納一個美嬌妾進門了。
夜裡他倚靠窗戶看著外面的景色,發現今晚的海棠花開得格外動人,明晃晃的月光打在那株海棠樹上,風一吹動,海棠樹隨風擺動,便窸窸窣窣落了一地的花瓣,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