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心中有打算就好。”福伯也不強求,他知道太子能夠分得清孰輕孰重,“老奴先行下去打點著。”
被福伯打斷了思緒,太子好像一下子醒悟過來,不管如何,好兒已經是自己的妻子,夫為妻綱,有些事情既然不能夠由著他說了算,而後面自己補償就是了。
不過多久,清風朗月剛剛奉自家主子的命,為挑剔的大將軍準備好了各種食材,回朝述職的大將軍就已經到達了盛京。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鑾殿之上,身披軟甲的大將軍,風塵未去,五年前,京中小姐的春閨夢裡人,五年間,經過西北風沙的磨礪,已經變成了軍中漢子特有的粗糙。
“蘇將軍快快請起。”專注於金龍寶桌上的帝王一臉的笑意中有幾分真假,讓人辨識不清。“近些年,西北多虧了蘇將軍,此次回京可要好好地待上一陣兒。”
“多謝皇上隆恩,”大將軍波瀾不驚,“西北人民可以安居樂業,免受蠻夷侵擾,全仰仗皇上您威儀庇佑以及將士們出生入死,臣不敢居功。”
皇帝的神色和藹了三分,忽然想起自己在前不久看到的一個摺子,眸子裡有冷光一閃而過,“蘇卿自謙了,聽聞在西北邊境,蘇家軍盛得民心。”
蘇家軍,盛得民心……
饒是大將軍已經預見這次回京必然會那面對狂風暴雨,不會輕易過去,此時也免不得想要罵娘。
老子們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就是為了護好後方這一方家園,結果頭顱拋了熱血撒了,回到家了,反倒有人覺得你居心不良,蓄意奪權。
若是讓軍中將使知道不知道給生出多大的麻煩。
“皇上恕罪,”西北大將軍低垂頭顱,掩蓋著自己眸中的憤怒,“臣從未聽說過您說的這些東西,西北邊疆人民只知道是盛京天子給了他們安穩無憂的生活,為他們擊退蠻夷。”
好話既然是誰都愛聽的,更不用提大將軍說的格外真誠,皇帝凝視他良久,終究是笑了起來,“罷了,不過是外面那些人的無稽之談而已,是朕老糊塗了,蘇卿莫要介意。”
在心裡默默的冷笑一聲,西北大將軍輕輕的搖搖頭,一派忠誠,“多謝皇上隆恩。”
你看,多麼諷刺。
明明被猜忌的是自己,卻要為,上位者一句表面上的話而收斂自己的心緒,前些年不顧家中阻攔執意從軍,不過就是為了逃離上京城的勾心鬥角,如今想來,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說的就是這樣。
還苦了好兒,竟然被疏忽至此!
又說了幾句話,交了述職的摺子,皇上也不想要這個人在自己眼前晃悠,平白無故的看著就心煩得緊。
自古軍權一向是一個朝廷的大忌,皇帝已經趨近暮年,對於權利的慾望更加濃重。
可是現在,還不能夠動這人,皇帝想起在金鑾殿上的蘇家後生,輕輕的揉了揉眉間,這蘇家後生,若是不為兵將,也是能夠得到重用的,為何如此想不開。
蘇家乃是世家大族,祖上出過不少的國之棟樑,可是到了這一代已經是功高蓋主,讓人不得不防。
更何況現在這個情況,自己生的那幾個小崽子一個個的虎視眈眈……
大將軍不是不知道上位者心中所思所想,可是自家小妹離開了這麼多年,現在突然回來了,想來處境也不好受,實在是忍不住擔心,若是不親眼看著他安好,怎麼也不會放心。
“太子殿下大將軍來訪。”福伯臉上的笑意就像是一隻偷了雞的狐狸,“在正殿呢,老奴吩咐好生招待著。”
以往福伯說這話,意思就是說得把人晾上一晾。
太子這時卻放下筆,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西北大將軍不是一般人,他若是想要見到好兒,自有他的辦法,今天他來府可不一定只是為了好兒的事情,不可慢待。”
負手在正廳欣賞著亭下百爪菊的大將軍,此時心中五味雜陳。
當初他沒有出京的時候,乃是京城裡最自由自在的少年郎,因為家事的原因也和太子有過交際,勉勉強強也還算得上是談得來的朋友。
卻不想一別經年,再上京之時,已然物是人非。
“含章!”太子從旁邊走出來,一開口便是喚的字,“本殿在書房辦公,剛剛才知道你來了,如何,一路上可還順利?”
彷彿蘇含章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京城,彷彿這一次的會面就僅僅是老友來探望自己的寶貝妹妹,而沒有任何的其他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