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素色的粗布衣裳,身材瘦小,看著絲毫不起眼,可聲音卻清脆明亮,彷彿能夠穿透人心。
白鈺明眯眸看著蘇好:“照你這麼說,你們唱戲的倒是金貴了?”
“我沒這麼說。”蘇好語速不急不緩,泰然自若的面對白鈺明這個混世小魔王亦沒有絲毫畏懼的意思,“但這世上,唱戲能唱成角兒的人萬里挑一,就讓白公子去唱戲,白公子還真不一定能唱的好。”
“什麼意思,你在貶低我連個戲子都不如了嗎?你個死丫頭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惜命的很,也沒有貶低白公子的意思。只是世上人人平等,白公子也不必拿高高在上的語氣,罵我們是臭唱戲的。”
“嗤,”白鈺明不屑的嗤笑出聲來,“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還敢在我面前這麼說話?我今兒還就把話擺在這兒了,你們這些臭唱戲的就是低人一等,連喝小爺的洗腳水都不夠資格的!”
蘇好沒生氣,她身邊的蘇楓卻氣的渾身發抖,蘇好用力拽了拽他的袖口,示意他千萬別衝動。
蘇好慢悠悠的往白鈺明的面前走,眾人紛紛給她讓出一條路來,向她投去讚賞又憐憫的目光。
白鈺明仗著是白將軍兒子的這個身份,在遂城欺壓百姓,為虎作倀,早已惹的民怨聲一片。可這些平頭老百姓有氣也不敢撒,如今看著蘇好這等瘦弱的女子竟也敢跟白鈺明對上一對,心裡不禁為蘇好叫了一聲好。
可整個遂城誰人不知道他白鈺明折磨人的手段,這小姑娘怕是凶多吉少嘍。
看客們一陣惋惜。
蘇好在距離白鈺明一尺之內的位置站定,她微微抬頭看著白鈺明,又惹來白鈺明一陣嘲笑。
“怎麼,你這個死丫頭,還想打小爺不成?”
“那倒不敢,我也沒這個本事。”蘇好笑的輕慢,“只是我從沒見過什麼世面,亦沒見過……”
“沒見過像小爺這樣威風凜凜的人是吧?”白鈺明直接打斷蘇好,他以為蘇好要拍自己的馬屁,補救她剛剛唐突自己的那些話:“其實呢,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味,只要你跪下來,舔乾淨小爺的皮鞋,我就不追究你剛剛說的那些話了。”
蘇好咯咯笑出聲來,上氣不接下氣:“白公子,你怕是會錯了我的意了。”她根本就沒有要慫的意思。
“我話還沒說完。”
蘇好眸子裡透著股子狡黠,“我是說,我這人沒什麼見識,還從來沒見過沒皮沒臉的衣冠禽獸,今日終於見到了,可得好好的湊上前來,仔仔細細的端詳一番才是呢。”
“你!”白鈺明怒不可遏,抬手朝蘇好的臉招呼過去,“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罵我!”
一陣凌厲的掌風襲來,白鈺明的手在距離蘇好的臉只差毫釐的位置上時,蘇好忽然抬手用力攥住他的手腕。
白鈺明沒料想到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子能有這麼大的力量,胳膊上繃的青筋暴起竟都不能撼動蘇好分毫。
祁晟聽說前廳的事後趕來,見狀誤以為是白鈺明在為難蘇好,當即衝到兩人身旁,“白兄,你這是做什麼,何必跟一個小丫頭過不去?”
白鈺明自是有苦難言,攥住他手腕上的那雙小手像鐵鉗一般用力,他只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變得麻木,彷彿她再略一施力,自己的腕骨就會輕易斷掉。
蘇好一聽到祁晟的聲音,立即鬆開了手,委屈的掉下了眼淚,“少帥怎麼才來,白公子為難二小姐,我見二小姐不願意跟白公子走,便上前來說了幾句公道話,白公子竟……竟要出手打我。”
女子落淚楚楚動人的模樣激起祁晟的保護欲,加之這又是在督軍府,哪容得他白鈺明胡亂撒野。
“你少在這兒給我胡說八道!”白鈺明一聽蘇好的話當即怒火三丈,可卻又忌憚她剛剛的那股力量,怕讓人知道他堂堂將軍公子竟抵不過一個瘦小的女子,造人恥笑。
“剛剛白公子的說話做派,整個廳裡的人都聽見了。公子仗著家世地位顯赫,便把殺人掛在嘴上,我不過出來說句公道話,他就出手打我。”蘇好佯裝害怕的往祁晟身後躲了躲。
祁緋也道:“哥,蘇好說的沒錯。”
來看堂會的大都是一些平頭百姓,早就受慣了白鈺明的欺壓,亦跟著附和:“我們都看到了,是白公子有錯在先。”
祁晟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左右白鈺明是白將軍的公子,督軍府還需多仰仗他父親,兩家撕破臉皮總歸不好看:“白兄,你看這……”
白鈺明怒火中燒,卻又理虧,他抬手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