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委屈地癟著,看向自己母親的雙眼中充滿了羞辱的仇恨。
那麼強烈的恨意,若是讓旁人來看,肯定會以為蘇好是個多麼霸道無理不良善的媽媽。
可是,原主無論是妻子,還是母親,都良善極了。
“蘇好,你給我等……”
“閉嘴!”
蘇好眼神危險地眯起,冰冷的語氣嚇得徐晨一下意識地後退,眼中竟罕見地一閃而過畏懼。
但他很快掩藏起來,毫無底氣地衝蘇好大吼。
“你最好現在就帶我去買,不然我爸爸回來了我告訴他你打我,他肯定會幫我報仇的!”
在徐晨一眼裡,爸爸徐克就是蘇好的剋星。
無論他讓她做什麼,她都會答應。
哪知蘇好臉上還掛著笑,嘲諷似的低嘆一聲,這是,對原主的同情。
她一把抓住徐晨一的脖子,把他粗暴地推到門外,任由這個囂張跋扈的小子摔在地上,眼眸裡還是徹骨的冰冷。
“你聽著,從今天起,不,從現在起,你徐晨一跟我沒有一絲半點的關係,想要ipone5,可以,自己想辦法。”
說完,蘇好毫不猶豫地關上門,這樣的兒子,她可要不起。
蘇好邊聽著徐晨一在門口的警告威脅,邊在鏡子裡仔仔細細地觀察自己在這個世界是何模樣。
簡陋卻打理乾淨的梳妝檯上,立著一塊不知何時便出現裂縫的鏡子。
鏡子裡的女人臉龐被裂縫分成了兩半,剛三十出頭的臉蛋兒上細細密密的佈滿了皺紋,眼窩凹陷,黯淡的眼球顯得這張臉沒有精神極了。
蘇好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粗糙乾燥,低頭一掃,梳妝檯上哪裡有一絲半點護膚品的影子,唯一一樣算得上護膚產品的大寶,還剩一點點底子。
手背上橫著一道傷疤,還是原主在流水線工作加班,熬不住了手背被鋒利的機器直直劃過留下的。
蘇好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所幸沒有傷到筋骨,只是破了皮相而已。
“蘇好,你在不給我開門,我就去找爺爺奶奶,讓爺爺打斷你的腿!”
蘇好的思緒被門口氣急敗壞的吼聲打斷,她想起來了,原主不僅有個沒良心的兒子,只知打遊戲欺負她的老公,還有可憐媳婦標配的惡毒公婆。
今天若是讓那老兩口知道,他們寶貝不行的孫子被她這個親媽欺負還趕出家門了,指不定得鬧翻天。
蘇好雖然不怕,但現在還是不能和他們硬碰。
這副虛脫身體面對一個半大小孩兒沒問題,面對如狼虎般的徐克一家人,只能說——
暫時還消受不起。
蘇好努力回想著原主藏錢的地點,翻遍了家裡的衣櫃櫥櫃,終於在廁所沖水馬桶旁的一塊地磚下找到了一個小包裹。
開啟一看,裡面原主寫了紙條,用來給兒子生病時急用。
蘇好內心湧起一道強烈的無奈和悔意,當初原主便是用這筆錢給徐晨一買了手機,可一個月後徐克出車禍住院手術費不夠,原主去黑市賣血才補上了醫院的錢。
蘇好不由憤怒,原主當初為了嫁給徐克,拒絕了別人的求婚,卻換得老公不疼兒子不愛的結局。
門口的聲音漸漸消失,徐晨一終於忍耐不住跑走了,蘇好趁著這個時間把家裡的財務都帶在身上,離開了這個地方。
和為數不多的錢一起放在身上的,還有當初讓原主開心卻也拉她進入地獄般的生活的結婚證。
入秋的街道冷冷清清,現在是傍晚,徐克應該正在網咖裡,沉溺在遊戲的世界裡不能自拔。
徐晨一離開的方向,便是徐克每天上網的網咖所在地。
徐克在城北南朝路,徐克父母在城南江遠路,兩處離得不近不遠,彙集的時間剛好夠蘇好坐車到市區買個手機辦張卡,順便找到律師事務所。
記憶中原主雖然生活在這個城市,卻幾乎沒有去過市區,更別說擁有自己的手機。
蘇好記得移動服務廳,服務人員的詫異目光,她的穿著打扮走在城裡,任誰也會多看兩眼。
灰黑色的廠服外套,裡面是一件洗的掉了色的短袖,已經深秋,褲子卻還是薄薄的一層單褲,寒酸又怪異。
尤其是她的臉頰和嘴唇,呈現出詭異的紫色,看久了讓人不禁發怵。
“你好,我要這,還有這兩件。”
蘇好抬手指了指一件黑色的外套,和一條黑色長褲,樣式都是今年流行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