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長老出現,小迷就在不著痕跡地觀察著的他,首要關注的當然是他的修為,若是修為高過她太多,比如直接師九巔峰了,那就有點棘手了——憑她的修為就是用成堆的上品符去砸,也不敢保證能完勝。
何況對方還佔據主場之利,還有好些修為不俗的幫手,到時候群擁而上,嗯,小迷表示,不排除自己有陰溝翻船的可能。
不過在看到九長老的那一瞬間,小迷就鬆了口氣,目測陰溝翻船的可能性極低,因為九長老也是師八階,但沒有她的小境界高,小迷有八成把握拿下他。
之所以留了兩分,是因為小迷深知自己的情況,臨敵經驗少得可憐,而這個九長老,一看就是個八面玲瓏,城府極深能屈能伸的主兒,看他與十一長老一見面,三言兩語間就輕描淡寫地先給了十一長老下馬威,接著化解了他的不滿,然後搪塞了他企圖插手分功的打算,隨之同時肯定了他的功勞給了枚甜棗,最後還給了個輕飄飄的許諾,若有需要會讓他幫忙——實際上分功的事一定沒有需要的,即便有需要也是背鍋之類的。
雖然小迷看不上十一長老,心裡也清楚,能在族中做到長老之位的,絕不會是個草包,但這個不是草包的十一長老,在九長老面前,幾乎是沒有半分招架之功,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跟著他的節奏來。
想想也是情理之中——外界與幾近封閉的安香白氏族地不同,想不暴露身份又能在大陸各勢力間遊刃有餘,非長袖善舞之人不可,安香白氏那幫人又不傻,鐵定會推選一個最適合的長老來負責。
小迷半躺在那裡,聽著他們的對話,很明顯,對話中的那個人指的是她。在安香白氏人眼裡,她是微不足道的小螻蟻,知道她要來,何至於要望眼欲穿?
就算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小迷自忖她也不值錢呀,僅是將她送來就是大功一件,潛臺詞豈不意味著她身系一樁大事?
她慢吞吞地坐起來,動作緩慢,看上去透著絲力不從心的艱難。
看她的意圖,應該是想要站起來,但又不能夠一步完成,只好將這個動作拆解成由躺先坐後站幾個步驟。
“這是怎麼回事?”
九長老疑惑地問道,乍聽起來有幾分心知肚明的故意問責,接下來的那句自問自答卻又表明他並未多心:“是不是趕路太急?小姑娘體質太弱了……”
說話間,向前幾步,看樣子竟有要親自將人扶起的打算……小迷可不想與他有肢體接觸,身子顫微微地慢慢站了起來,雖整個過程幾番搖搖欲墜,卻仍是在九長老的手剛剛要伸出時,她站直了身體。
目光淡淡地向九長老看了一眼,臉上的面具遮掩了她臉上的表情……
那目光,淡得近似空洞,沒有任何實質意義,九長老有種錯覺,她並不是在看自己,而是恰好目光無意識地掃過這個方向,在她眼中的自己,與身後的草坪樹木天空一樣,都只是背景,沒有引起任何多餘的關注。
這就是白若飛的女兒?
明明是淡漠到極致的眼神,明明是極其孱弱的身體,九長老的心頭卻陡然生出難以描述的莫名感覺,竟似是有種本能的忌憚,這感覺竟似乎是遇到天敵般的身體本能式自發反應……
忌憚?天敵?
九長老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覺,但面對眼前那個內外傷都有,連努力站立都無法保持好平衡的小姑娘,這個他吐口氣就能將其吹到天上的小姑娘,是能夠威脅到他的?
笑話要不要太冷?
但他的直覺不會錯,多少次了,他都是憑著這種無從解釋神秘莫測地直覺本能,逢凶化吉,無往不利的。
應該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她父親吧……九長老自認為找到了真相,畢竟是白若飛的女兒嘛,不管是不是私生的,是不是被他認可的,總歸,血管裡流著與他相同的血就對了!
白若飛可是大符師啊!大陸唯一的一位大符師!
將他的女兒拿去換萬子蓮?
九長老覺得自己可能年紀大膽子太小了,要麼就是在外界呆得太久了,那種安香白氏出世,天下唯我獨尊的優越感在客觀現狀面前消淡了很多,這片大陸上強者無數,安香白氏絕對不是當之無愧笑傲群雄的唯一。
當然,加上白若飛就不一樣了。
若白若飛沒有失聯,有大符師坐鎮的安香白氏,是不遜色於兩大超級強國的。
而現在,族裡卻決定要將白若飛的女兒拿去換萬子蓮!
這是真當白若飛死了,永遠不會回還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