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初來京城的白小迷,鎮定自若的外表下深藏著如無助小獸般惶恐難安,除了秀姨這一根救命稻草外,還迫切需要其他的外物來給予安全。
比如,屬於自己的房子,屬於自己的人。
而不是再一次寄住於他處,隨時都有可能被再次轉移,愈華美奢侈的佈置,愈發猶如金牢籠,哪裡會有舒適與安心?
周圍一干畢恭畢敬的服侍者,全是別人的眼線,沒有一個能夠放心交付信任的,她在迷園每說的一句話每做的一件事,只要趙無眠或齊國公府的主人想知道,隨時都在最短的時間內呈於案頭,如此這般的恭敬而無忠無心,她何能住得安心?
要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人,自己的人生與自由……如此林林總總,都是驅使著她變強再強的動力。
如今,卻是不需要了。
當一個人的內心開始強大,當一個人有了自信後,安全感自然油生,不需要藉助外物獲取。
小迷如此直白,趙無眠焉能不懂,含笑的眼眸不變,心底的晦澀卻無法言表,當初他自覺對白小迷已是推誠相見,情禮兼到,一片風光霽月,比之九陽城祁府的陰私毒辣不知廉恥要好上無數倍!
他不是捨不得送一個宅院,小小一座迷園無非九牛一毛,他只是沒想過,沒有設身處地為她想過,也沒覺得有這種必要。
他覺得好吃好喝供著,有僕從侍奉著,就已經夠了,對比祁府的刻薄算計,他這般已是仁至義盡奉若上賓,小迷但凡是個知世情識時務的,不消說要感恩戴德,至少是應該安份守已,屆時乖乖履約的。
說到底,還是將她當成畜養的鳥兒,所謂的合作,不過是個好聽的幌子罷了,從來不曾有過平等的地位,何來的平等協議?
在他眼裡,白小迷不過是貴重點捕獲難度高點的獵物罷了,因其重要,多花費些精力財力都是應該的,若說是真正用心……
不,他沒有真正用心過,如今的趙無眠回看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不由暗自嘆息遺憾,自己錯失良機,將原本大把能夠獲取她好感與信賴的機會白白錯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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